第172章沅有芷兮澧有兰(66)
他记得。
七夕那日好像掉了一个。
原来还有一个吗……
那其中一个碎片上,有明显粘过的痕迹。
像是猜到了什么似的,他心头蓦地涌上一股酸涩。
这个笨蛋。
笨蛋。
她怎么不早说。
她要是,要是……
他看着已经碎成渣滓的泥人,伸手想要去捡,想要再把它拼成原来的模样。
这么一伸手,手中那厚厚的一沓纸不慎滑了出去。
成百张的白纸飞扬在空中,洋洋洒洒的铺散于地。
像是羽毛,像是雪花,落满一整个房间。
少年怔在原地。
每一张纸上,都是她隽秀工整的字。
他知道,她到最后已经握不住笔了。
可每一笔一划,都能看出写者的认真和用心。
那几百张纸上,满满地,都是同一句话。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少年拿起一张,轻轻念出,“沅有芷兮澧有兰……
思公子兮未敢言……
兰芷,你个笨蛋。”
少年掩面,泣不成声。
原来,她从不曾抛弃他。
原来,她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他。
他坐在一地的白纸中,满面泪痕地捡起地上的碎瓷片,想要拼回原本的模样。
可他的手抖得太厉害,无论他怎么拼,都拼不成原来的形状。
他的指腹已经被瓷片的边缘划出一道道的口子。
鲜血渐渐地渗了出来。
少年像是怕弄脏碎片一般,慌忙地将血在衣襟上抹了抹,才伸手继续去拼。
“一定是哪里弄的不对,一定是……”
他嘴里低低地呢喃着,手颤的越来越厉害。
可不管他怎么拼,那泥人都缺了一块,怎么也找不到。
少年看着它心脏那处的缺口,泪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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