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替叶柏南系上两颗扣子,防止受风,用毛巾擦拭他的手。
擦得认真,细致。
男人倏而睁开眼。
杜若不知所措地望进他眼底。
漆黑,泛红,迷醉。
映着她的轮廓。
“是你的床吗?”他沙哑。
醇厚的声线。
杜若点头。
“很软。”他手陷在她的毛巾里。
“我睡不惯床架...三岁摔到地上骨折了。”她窘迫,“我只睡床垫,摔了不疼。”
叶柏南喉咙闷了笑,他这一刻,是那么矛盾。
英武,又无力。
高大,又脆弱。
任人欺凌的模样。
“弯腰。”他说。
杜若不明所以,照做了。
长发随着她弯腰的动作倾泻而下,叶柏南手指穿梭在她发梢,浓密吞没了他,一种纯洁的色情。
“有人陪你睡,护着你,就不摔了。”
她呆滞。
凝视着叶柏南。
“做噩梦吗?”
“偶尔做。”
叶柏南拇指抚过她的眉眼,“怕黑吗。”
“怕。”她感受到男人的体温,和指腹凹凸不平的纹路。
“是心甘情愿吗?”叶柏南在她眉心停住。
杜若明白他问什么。
在一起、订婚,是不是情愿的。
周宴晖欺骗她,玩弄她,她确实赌气。
他订婚,她也订。
不过冷静下来,并不全部是赌气。
她欠了周家。
杜家又是一团糟。
与其背负着亏欠,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或是藏到外省心惊胆战的生活,叶家是最光明体面的一条出路了。
“是。”杜若回答。
腰后一股力道,猝不及防地冲击她。
她朝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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