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蝉拢着斗篷,看着这锦绣宽敞的院子,每一处都是精心布置的。
月灯看着连廊连接的两座绣楼,低声在楚玉蝉耳边小声道:“二姑娘住这么好的院子,也不知平日里哪里来的气。”
楚玉蝉笑了笑,又沉默不语。
没一会儿那丫头来让楚玉蝉进去,还颇客气。
她跟着丫头进到主屋,才到廊下就听到里头隐隐有声音传来,待走到珠帘前,便听见里头楚昭昭毫不避讳大喊的声音:“谁要那贱人来看我,她现在来就是为了看我笑话的。”
“我不要她进来。”
接着就是无奈安慰的声音。
楚玉蝉听着里头的声音,压下唇边的讽刺,抬起帘子走了进去。
她的父亲和大哥可从来没有去看过她一回。
楚昭昭的闺房处处精巧,多宝阁上放着书籍字画,墙上也挂着名人字画,地上铺着花样繁复的地毯,踩在上头便觉一阵暖气。
她闻着屋内的药味和香味,穿过隔间屏风往里头走,便见着父亲坐在床边小声哄着,楚彦礼也弯腰正给楚昭昭喂药,旁边还有一个丫头拿着一小罐蜜饯伺候着。
楚昭昭脸色惨白,发丝凌乱,眼角隐隐有水光。
楚玉蝉走进去,将斗篷解下来放到月灯的手上,声音不大不小的给楚彦礼和父亲福了礼,又走到楚昭昭的面前问:“二姐姐可好些了?”
楚昭昭一听见楚玉蝉的声音就一怒,咳了两声,伸手就从楚彦礼的手上夺过药碗往楚玉蝉身上扔过去:“贱人,谁要你来的。”
“我不稀罕你来瞧我,我第二回落水,是不是就是你搞的鬼!”
上回她路过石桥时,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脚踝被一个什么东西打中,接着就是一阵剧痛,身子不由自主地翻身到了水里。
她身边的丫头婆子都不会水,可那天蹊跷的是护卫们都去东院找郡主娘娘丢失的东西去了,好半天才找到一个会水的小厮。
她清楚的感觉到,要是再久一点,自己肯定会被淹死。
可她醒来后怎么说父亲和大哥都不相信,祖母也不信她,就因为当时她身边只有她身边的人,他们便不信她了。
楚玉蝉身上被泼了一身药,她低头看一眼,温热棕色的药汁顺着她的裙摆往下滴水,耳边是父亲叹息的声音:“昭昭别再闹了。”
又听父亲对她说话:“玉蝉,昭昭是这个性子,她现在病的不轻,你让着她些。”
楚玉蝉脸上带起一丝关切,抬起头看向父亲:“女儿怎么会与二姐姐计较。”
“这回也是特意来看二姐姐的。”
说着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香包来:“这是我特意为二姐姐做的辟邪的香囊,虽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也算是我对二姐姐的一片心意。”
楚荣生从楚玉蝉手上拿过那个香囊,上头绣着五毒图,正是祛邪祛病的图样,便看向楚玉蝉这般懂事的样子欣慰:“你从来都是这么懂事。”
说着他将香囊递给楚昭昭:“这是你三妹妹对你的心意,你们两姐妹本就该和睦相处多来往才是,都是一个房里的,你三妹妹好,对你也好是?”
楚昭昭却抓着楚荣生手里的香囊就一把扔到了床边的炭盆里,咳嗽着恶狠狠看着楚玉蝉:“谁与她是姐妹?”
“她这个野种不配做我的姐妹。”
楚玉蝉低头看着炭盆里被烧出轻烟的香囊,眉目淡淡,手指间的帕子却点在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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