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蝉顿住步子,往下头另一条路看去,才见着是楚昭昭正往这边过来。
只见她外面披着一件大团花银灰鼠毛边的紫色斗篷,头上戴着风帽,手上揣着手炉子,身后跟了四五个丫头,看起来盛气凌人,又有嫡姑娘的富贵气派。
这里正是岔路处,她像是刚从文氏那儿出来,这会儿碰见了也是凑巧。
楚玉蝉松开拢着斗篷的手指,抬头露出脸庞:“二姐姐。”
楚昭昭见人是楚玉蝉,诧异了一下,随即皱眉问:“这条路是往二堂兄的观松居去的,你怎么往这儿走?”
楚玉蝉脸上不动声色:“是往观松居去的?看来是我走错了路。”
“我本要去二院找父亲的,二姐姐可是刚从母亲那儿出来,父亲可回了?”
楚昭昭便神色疑虑的看着楚玉蝉:“你现在来找父亲做什么?”
楚玉蝉笑了笑:“不过一些小事罢了。”
楚昭昭就撇了楚玉蝉一眼:“父亲的随从回来说父亲今晚在应酬,回来已是很晚了。”
楚玉蝉就点点头,又道:“那罢了。”
又对月灯道:“你不是帕子吹过去了么,快去捡吧,我在这儿等你。”
月灯一愣又忙点点头,去捡帕子了。
楚昭昭看了楚玉蝉一眼,也根本没等她一起回的意思,也不再说话,带着丫头就走了。
待楚昭昭走远了,月灯才过来楚玉蝉身边道:“二老爷应酬去了,姑娘今晚应是见不到老爷了。”
楚玉蝉低头继续走路,听了月灯的话又低声道:“回去再说吧。”
到了地方,月灯站在院门口的廊下等,楚玉蝉走进去,原以为今日陆屿应该依旧没在的,没想她一进去就见陆屿正靠在桌案后的椅子上,双脚更十分没有规矩的搭在桌面。
那模样看起来像是正沐浴过后,里头穿着月白内袍,肩膀上松松披着鹤图大红氅衣,领口松垮露了大片,头发用玉簪固定,微湿的黑发落了些下来。
又见那双冷淡的凤眼自她一进来,便没从她身上落下过,有些冰凉的打量,又有些玩世不恭的轻佻。
楚玉蝉看了一眼站在陆屿身后给她揉肩的丫头,在她印象里,陆屿的身边总是陪着美姬,随时一副倨傲冷淡的模样,给她落下的印象也同样没有多好。
她不想多开口,也不想多理会陆屿看来的眼神,低头默默生碳。
只是心里一直揣着心事,楚玉蝉即便动作麻利,也有失神的时候。
在生完最后一盆炭火时,手指擦过滚烫的铜炉,她轻叫了声收回手,便见着指尖落下两个大水泡。
这手指自从碰见陆屿便没全好过,擦伤的地方又烫出了泡,她忍着疼站起来,抬头看向陆屿想要说走时,却见人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前。
那高大的身形格外压迫,特别是他本就松垮的胸膛正对着自己,楚玉蝉怔了怔,后退一步,手指却被陆屿忽然握住,拿在了他的眼前看。
楚玉蝉脸色一愣,想要抽出手指却动不了,只能抬头问:“二堂兄能不能先松开我的手?”
陆屿挑眉看着楚玉蝉,微微苍白的脸色,神色里还有一丝慌。
今日自她进来就心不在焉,他看着她的眼睛问:“你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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