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撑头拉着楚玉蝉手臂:“再睡会儿,我起身与祖母说去。”
楚玉蝉明白陆屿许从没在意过内宅这些规矩,新妇不能违背长辈,要陆屿为自己出去,这笔账陆老太太该是怪在她头上的。
楚玉蝉看向陆屿摇头低声道:“我这会儿也醒了睡不着了,老太太在外头等着的,我还是先起身吧。”
陆屿抬起黑眸看着楚玉蝉微疲惫的眼眸,抿唇半晌,还是松开了手指。
他看着她窈窕有致的身形坐起来,在她身后也撑起身。
看着她光滑白皙后背上的红印,禁不住将手指抚了上去。
楚玉蝉一起身便觉得身上散架似的疼,强撑着让月灯和丫头进来穿衣梳洗,一转头又见一婆子过来对楚玉蝉低声道:“往后世子爷的衣裳该少夫人穿了。”
楚玉蝉听这声音熟悉,想起这婆子应该是昨夜在洞房内的婆子,又看她仰着头端着手的模样,想来从前是陆老太太身边的婆子,如今又出现在这儿,也不知道她到底要留多久。
楚玉蝉从梳洗间出来,见到有丫头正在给陆屿穿衣,便走过去从丫头手里接过外头的圆领袍,在那婆子的注视下,细致的为陆屿穿衣。
从他领口的盘扣到腰间的革带玉佩,一一为陆屿穿戴好。
跟在楚玉蝉身后的婆子一直紧紧看着楚玉蝉的动作,脸上些许满意。
陆屿低头看着楚玉蝉婉约又如芙蓉的面容,她的眼眸里总是安静的不带情绪,晏晏动人的细眉一寸寸落在他心上,总能叫他心神一动。
想起昨夜的缠绵,他想伸手抱紧她在怀里再厮磨温存,又看她苍白的面容冷清,心里升腾的热意又冷却下去。
他知道自己强求的,自己从没在她心里过。
她之前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刻在他心里折磨他。
楚玉蝉弯腰将陆屿的玉佩戴好后才抬头看向陆屿低哑的开口:“世子爷先去梳洗,我梳了头再去外厅见老太太。”
这声世子爷听着着实不那么亲热,陆屿昨夜缠着楚玉蝉喊了一夜的夫君,今早她又忘了。
陆屿看了楚玉蝉两眼,将那不是滋味的情绪咽下去,又看了她一眼才去梳洗。
其实倒不是楚玉蝉不叫夫君,婚期前两日陆老太太身边还特意派了婆子来教她规矩,让她在人前只能称呼陆屿为世子,夫君那些称呼,只能是闺房里说。
妆台前已轮不到月灯梳头了,被院子里麻利的婆子挤到了一边。
但那婆子的确手巧,几下便给楚玉蝉盘了个富贵的发髻,再在妝匣上选了几件首饰戴上,这才全好了。
楚玉蝉出到外头,身后是帘子晃动的声响,面前是陆老太太端坐在主位上那一张沉下去的脸。
旁边站着的婆子还拿着那一方沾血的白布,叫楚玉蝉垂了目光。
只见陆老太太目光往楚玉蝉身上一看,接着便是一声冷哼,却不说一句话,站起身来就走。
楚玉蝉怔了下,心底一思量,跟在了陆老太太的后面。
等到了静思堂,陆老太太坐在主位上第一句便是斥责:“你倒是好大的派头,新妇第一日进门,喊了你两回,偏要我来请你是不是?”
“还是你觉得你婆母在建安侯府,没人治得了你了?”
楚玉蝉忙笼袖对着陆老太太道:“第一回全怪孙媳没听见,若听见了定然要起身过来的。”
“今日是孙媳怠慢了,还请老太太消气。”
“孙媳往后定然不会再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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