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蝉脸色便淡下去:“规矩也是人定下的,我不要丫头在旁伺候,她去伺候做什么?”
“嬷嬷勿多操心,您也且先去歇息着。”
王嬷嬷愣愣看着楚玉蝉的眉眼,有一股冷淡来,还是叫丫头退了下去。
楚玉蝉看着王嬷嬷退下去的身形,这才往屏风后走。
只是才一进去就见着陆屿坐在床沿,冷峻脸色沉沉,又像是不高兴。
现已是七月的天气,屋子里的确是有些热的。
陆屿里头的亵衣领口松松散散,依稀能看到他的胸膛。
他本是高大体魄,长年在边塞征战,身体即便稳稳坐在床沿上,也透出股力量来。
那双丹凤眼正看着她,沉色里翻滚着一丝情绪,薄唇下压,阴翳气便扑来。
楚玉蝉不由想起那个雨夜里,陆屿一身湿的站在她面前,他说了挽留的话,只是自己不想与他再有关系了。
那时他的眼神,与现在的眼神莫名的相似。
她拒他两回,如今想起便如两道疤。
她是能随遇而安的,即便谈不上喜欢陆屿,但也没有恨过他。
楚玉蝉只微微顿了一下就过去坐到陆屿身边。
她身上穿着缎粉暗花的圆领长袍,长袍只到她膝盖处,里头穿着绸缎宽松的白裤。
楚玉蝉伸手握住陆屿的手:“夫君怎么不先睡?”
“是等我说话么?”
陆屿眼神看向楚玉蝉,脸上面无表情的问她:“你觉得我应该先睡么?”
楚玉蝉听了这话一顿,微微抬起眼帘:“我以为夫君累了。”
陆屿从早上一起来到现在,一整天都没与楚玉蝉单独处在一起过,等这儿好不容易捱到入睡了,她却说要他先睡。
陆屿的心沉到了冰冷湖底下,这会儿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什么郎情妾意耳鬓厮磨,什么春宵帐暖情投意合。
她都不喜欢自己,自己竟还奢望。
陆屿又想起楚玉蝉当初以为自己要嫁给章元衡时,还绣了一对雌雄孔雀的同心结,他本还等着她给他的,原是什么也没有。
陆屿憋着一口气觉得憋屈又难受,推开楚玉蝉的手,蹬掉靴子一侧身就背过去睡在了里头。
楚玉蝉侧身看向陆屿背过去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好似又倨傲的不行。
她看了看,才又去放了床帐睡下去。
她累的厉害,这会儿真真是困了,一整天都强打精神,现在只想快些睡。
眼睛一闭就昏昏睡过去,浑身都软了。
陆屿听着身后均匀的呼吸声,转过身一看,楚玉蝉居然睡了。
这还是新婚的第二日,她竟连装也不装一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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