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蝉这才将面前的推门推开。
推开推门,穿过几道屏风,她一眼就看见坐在最上头的陆屿。
他似已醉眼惺忪,歪歪撑头在靠椅上,身边还跪着女子软语哝声的说话,两边的琵琶女和中间跳舞的女子,无一不暴露出屋内的香艳暧昧。
楚玉蝉控制着心绪,叫鸣鹤让其他人都出去,这才走到陆屿面前弯腰低声道:“夫君,我们回去吧。”
陆屿眯着凤眼看向过来的楚玉蝉,闭上眼睛不理她。
楚玉蝉目色微微难受,伸手抚过陆屿凌乱垂下的发丝,声音很轻:“我知道我们之间有问题,我们回去慢慢说。”
陆屿这才又微微眯开眼睛静静看着面前的人。
面前的人其实是模糊的,带着莲花和兰花的香气,淡蓝色身形晃动,柔软的发丝就落在他手指间。
他手指动了动,将那一缕发丝握在了手中,飘忽不定的心好似找到了靠岸,他叹息出声。
浓烈的酒气传来,楚玉蝉看陆屿应是醉的不轻,那双醉眼虽看着她,但晦暗的眼里又像是不认识她,从她进来,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又或许是他不想与自己说话。
楚玉蝉看着陆屿这样的模样是难受的,他宁愿独自在这里一夜,都不愿回去看见她么。
她伸手为陆屿将凌乱的衣裳整理好,又拉着陆屿的手想扶他起来。
只是她到底力气太小,陆屿没动半分,反被陆屿揽在了怀里。
她趴在陆屿的怀里,面上扑来他含着酒气的热气,他的声音沙哑,落在她耳边的声音很轻:“你又管我什么,我不在,你不是更清净么。”
楚玉蝉黛眉一垂,轻轻看着陆屿:“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她眼里有淡淡伤心:“你再多给我一些时间,或是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换来的却是他的嗤笑。
冷冷清清,两人心里都不好过。
楚玉蝉静静看着陆屿的醉眼,忽想起她第一眼见他倨傲的神情。
恍如隔世一般。
她从陆屿怀里起来,转头叫鸣鹤来将人扶起来去马车上。
鸣鹤连忙过去要扶陆屿起来,还没走过去,却见陆屿已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
他模样冷清,似醉非醉,一身玄衣如夜色里潜伏的黑豹,有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寂。
又见陆屿撑着扶手站起来,身形微晃却步履沉稳,与刚才认不得眼前人的的模样恍如是两个人。
鸣鹤看着陆屿的脸色,知道将军明日该是要怪自己多管闲事了,只是他却没法子看着将军日日这么不快下去。
陆屿从楚玉蝉面前走过时也没有停顿一步,带着一身酒气的走远。
马车内,顶上挂着一盏琉璃灯,昏暗的光线下,陆屿的脸若隐若现,大半都隐藏在暗色中。
楚玉蝉看不清陆屿的表情,只看得见他唇畔紧紧抿着,她要开口的话又忍住。
到了陆国公府前门,马车停下,陆屿也依旧没让人扶,独身一人走在前面,寂寂寥寥。
楚玉蝉走在陆屿的身后,看着他几乎快于夜色融在一起的背影,又看向月色洒下来的青石路,顿在原地。
月灯站在楚玉蝉的身边小声问:“夫人怎么不走了?”
楚玉蝉侧身看向旁边的湖水,夜风吹拂到脸上,她顿了下又低声道:“就只是想站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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