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妍烦躁地将手机砸向窗外,咬紧牙根,不顾全身颤抖,右脚继续使劲,车辆在宽阔的公路上一路风驰电掣。
“齐子默。”
车未停稳,郑秀妍差点摔了个踉跄,鞋跟牢牢夹死在车门缝中,她气急败坏地将高跟鞋拔跟而起,跑了两步后纯碎踢掉两只鞋,踩着两只白嫩的脚丫在自己草坪上奔驰,一个灵敏的跨越飞过了白色的栅栏。
“齐子默!”尖细的娇喝声久久在寂静的房间飘荡。
郑秀妍率先冲进了某人出现频率最高的书房,没有人影不说,连他办公器材与收藏典籍统统不见了,只余下空空的大书架与光洁如面的实木书桌。
不安感越来越强烈,郑秀妍哆嗦着嘴唇又前往露台,没有人在那里喝茶看书;奔向厨房,整洁如新,没有人在洗菜池前勾头忙碌;踏入卧室,香粉气浓重,根本没有一点男人的生活气息;打开衣柜,服饰色彩全都绚丽缤纷,没有了那冷深色的半壁江山。
郑秀妍失力跌坐在柔软的大床上,眼神没有焦点,定定的直视着前方。
对了,还有个地方。
大脑近乎死机的郑秀妍迟钝地想到一个可能,她撑着最后一口气力,跌跌撞撞地穿过大厅,越过玻璃幕墙,往别墅后方的私人海滩走去。
“齐子默!”
“老公!”
游艇中没有,沙滩上也没有脚印,郑秀妍虚脱地叫喊着,声音沙哑,可回应她的除了海涛声也只有被惊吓到的海鸥。
夜幕降临,冷风袭来,那股凉意吹进了她的骨髓里,冷上加冷。
她紧紧缩成一团,整个人越缩越小。
冷,好冷。
她丢失了一个人,他有世界上最温暖的怀抱。
郑秀妍惊醒过来时,四周漆黑一片,她动作僵硬地从沙滩上爬了起来,步履蹒跚地回到别墅中。
将龙头开到最大,往浴池中急速灌着水,冷水。
水很快溢出了浴池,郑秀妍闭上眼屏住呼吸一头扎了进去,久久没有动静。待胃部最后一丝氧气消耗殆尽时,她才挣扎露头,拼命呼吸。
期待地重新环视周围,没有任何变化,一如既往的死寂。
眼神迅速暗淡下来,这回不是梦呢!
她顶着湿漉漉的长发,神经质地在各个房间穿来穿去,将每个房间的灯全部打开,无一遗漏,仿佛那样可以让她感到一丝温暖与安心。
“你离开了,带走了所有,唯独留下我的躯壳。”
最后,筋疲力尽的郑秀妍靠坐在大厅的角落里,喃喃自语。
“咔擦!”门厅处,传来一声开锁声。
“柯达,柯达。”接着,传来了熟悉地皮鞋踩地板的踢踏声。
郑秀妍缓慢地转过头,希冀又惶恐。
待辨认清那高大身影时,她一直痛忍的泪水夺眶而出,谢谢上帝,谢谢耶稣,谢谢圣母玛利亚,谢谢全世界,他回来了,他没有离去。
这世上没有比这儿更令她欣喜的好消息呢。
“秀妍?”
齐子默开车到家,就疑惑为何房间灯光大亮,按理说郑秀妍凌晨才能回到洛杉矶。没想到还有更费解的场面等着他,郑秀妍如同一个落魄许久的流浪汉似得披头散发地跪坐在地下一动不动。他还未质问出口,这个女疯子又起死回生地敏捷蹿了出来,一个跳跃就攀到他的身上,嘴里还大声地胡言乱语。
“不要离开我,我什么都不要呢。”
“我以后乖乖听话,我不懒床呢!”
“你说得我都听,你别丢下我!呜呜~~~~”
郑秀妍今天不正常了一天,齐子默实在不能放任不管了,打算将她放下来询问到底发生何事时,遭到了郑秀妍的激烈反抗,两条腿盘在他的腰间盘地死死地,双手扣着他的脖颈就是是不松手,嘴唇还使劲往齐子默嘴上贴,让他什么都问不出来。
沙土味,腥味,自来水味混合在一起,可想多难受。可齐子默又能如何,只能等郑秀妍彻底冷静下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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