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言毕竟是诺言,福尔摩斯先生。如果埃尔茜能告诉我,她肯定会告诉我的。她之所以没告诉我,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我们还是找其他的办法吧。”
“您有没有听说过最近家中来过陌生人?你们家那地方是一个纯朴的庄园,任何陌生人的出现都可能引起注意。”
“对,不过陌生人一般不住在我们的庄园里。离我们那儿不远,有几户农民,据说他们经常留外人住宿。”
“我觉得,这些跳舞的小人不是简单的儿童画,你的妻子看到它之后的反应,证明它肯定代表着某种可怕的含义和意义。我觉得,下一步我们就要搞清楚这些难懂的符号究竟代表了什么深奥的含义。因此,我进一步想,从另一方面看,它肯定是有系统有规则的,我相信我会把它彻底弄清楚。但是,希尔顿·丘比特先生,我仅靠这一张纸条无从着手,而您提供的这些信息又太模糊,对结论起不到关键作用。我建议你回到诺福克去,谨慎注视周围的情况,把在你家出现的任何新情况,以及这样的跳舞人的画像照原样临摹下来,复制一张,此外,你还要留心你家最近都来过什么样的人。一旦您收集到新的证据,或者是有任何异常的情况,您报告给我,或亲自来我这里。我现在能帮助你的就是这些。如果有必要,我会随时赶到您位于诺福克的家中。”
这一次面谈之后,福尔摩斯变得越发沉默。一连数天,他都专心研究那张纸条上面写的那些古怪的符号。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差不多两个多星期,直到有一天下午,我刚想出去办件事,他突然把我叫住:“华生,你别走。”
“怎么啦?”我不解地问。
“早上我收到了希尔顿·丘比特发来的电报。从他的这份电报中,我猜测事情已经发展到了非常严峻的地步。”
果然不出我们所料,没等多久,这位诺福克的乡村绅士便坐着马车来了。他既焦急又沮丧,目光呆滞。
“我已经无法忍受了,福尔摩斯先生,”希尔顿·丘比特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已经是个筋疲力尽的人了,他一进来就一屁股坐进椅子里。“当你在无形之中被危险包围,又不知道谋害你的人是谁时,这样的情景实在让我无法忍受。我的妻子,同样也遭受着折磨,这些天都已经消瘦得无法承受了。”
“她透露了什么没有?”
“没有,福尔摩斯先生。不过,可以看出来,有好几回她想要开口,可是最终又咽下去了。我也想鼓励她,但是反而又让她产生了犹豫,因为她害怕影响到我们家族在全郡的名声和清白的声誉。”
“那你最近有没有新的发现?”
“有,这些日子我一直密切注意事态的发展。我不仅带来了一些新的小人画,而且还见到了那个家伙。”
“你是说你看到了画这些符号的人吗?”
“对,我亲眼看见是那个人画的。事情是这样的,自从上次我来拜访您以后,第二天早上我回到家里,就重新发现了一行新的跳舞小人,这次是用粉笔画在工具房门窗户上的。因为工具房正好挨着草坪,工具房的窗户又正对着我卧室的前窗,所以我很容易就发现了那个家伙的行迹。我照原样抄了下来。”说着,丘比特先生打开一张叠着的纸,放在桌子上摊开之后,果然又是一行奇异的小人舞符号。
“太好了!”福尔摩斯说,“太好了!请你接着说下去。”
“过了两个早上,又出现了新的小人画。我就又照着原样临摹了一张。”
“不错!”福尔摩斯高兴得搓着双手,轻轻笑出声来。
“咱们的资料证据收集得很快呀!”福尔摩斯说。
“嗯!”丘比特接着说,“后来,又过了三天,我在日晷仪上找到了一张新的纸条,纸条上还压着一块鹅卵石,显然是故意放在这里的。纸条上同样很潦草地画了一行小人,排列和姿势跟上一次的也完全一样。从那以后,我越来越感觉事情的严重性,我决定主动出击。这天夜里我取出了我的左轮手枪,守在书房里,因为透过书房的窗户可以直接看清草坪和花园。到了大约凌晨两点的时候,我的妻子醒了,她穿着睡衣走来了,看到我的行为她很害怕,极力反对,她说这是毫无意义的恶作剧,并央求我去睡觉,我没有理睬她,我现在一心想把整个事情弄明白。就在我跟妻子说话的时候,突然看见月光下,一个面色苍白的人影,在对过工具房的窗前阴影里晃动。我看见这个人影偷偷绕过墙角,走到工具房的门前停了下来。这时我掏出手枪刚要冲出去,我的妻子拼命地抱住我,我用力甩脱她,跑到工具房门前时,那个家伙已经不见了。我仔细搜查了一下,发现门上出现了一行新的跳舞小人,跟前两次的情况完全相同,除此之外,我发动仆人们把院子各处都找遍了,也没见到那个讨厌的家伙。后来,我就把在门上发现的那些小人画临摹在纸上。可是这件事怪就怪在,其实那个家伙当晚并没有走开,因为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再去那扇门附近检查的时候,发现除了晚上的那行小人画以外,下面又添了几个新画的小人。”
“那些新画的您后来又临摹了没?”福尔摩斯问。
“这些新添的,我同样也临摹下来了,我找找,应该就是这一张。”丘比特翻了一下桌子上的一叠纸,挑出一张来。
福尔摩斯急忙问道:“请告诉我,这张纸上的小人是画在上一行下面的呢,还是单独分开的?”
“是在另一块门板上画的。”
“太好了!这一点对咱们尤其有帮助,我甚至觉得这件案子很有希望了。希尔顿·丘比特先生,请您再继续说下去吧。”
“就这些了,福尔摩斯先生,可惜的是,如果那天夜里我妻子不拉住我,我很可能已经抓住那个偷偷溜进来的家伙了。为此,我还埋怨了她一顿,虽然她说是为了怕我遭到暗害。当时我在气头上,所以还怀疑过她是不是担心那个家伙会遭到不幸。但经过这件事情,我至少确定她清楚地知道那个半夜溜进来的家伙是谁,而且她也非常明白那些古怪的小人符号代表着什么含义。但是,福尔摩斯先生,后来我又一想,她对我的爱情是不容置疑的,我坚信那次她确实是为了我的安全。这些就是这件事情最近发展的全部情况,接下来,就靠您的指教了。
我曾经想叫我们农场的小伙子们埋伏在灌木丛里,等那个家伙一旦闯进来,就狠狠地揍他一顿,警告他一下,叫他别来打搅我们。”
“这样做很粗鲁,我猜测,这个家伙非常狡猾,用这样简单的办法恐怕难以对付他,”福尔摩斯说,“您还能在伦敦待多长时间?”
“今天我就得回去。我可不放心让我妻子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她现在很可怜也很孤单,我必须回去陪她。”
“嗯,您应该回去。您先把这些纸条留在我们这里,过不了多长时间,我就会亲自去拜访您,我会为您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我发现一直到丘比特离开,福尔摩斯始终保持着一种职业性的沉着表情,但是我能猜到,他表面上的沉着遮掩不住内心的兴奋。希尔顿·丘比特宽阔的背影刚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福尔摩斯就急急忙忙地跑到桌子旁边,把丘比特拿来的所有纸条一一摆开,并坐下来认真仔细地推理起来。他把画着小舞人和字母的小纸条,一张张地来回不断翻看着。他全神贯注地工作着,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似乎忘了我的存在。他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陶醉在工作的乐趣之中,有时吹吹哨,有时还唱起歌来;有时遇到难题迷惑不解了,就不断地皱着眉头、两眼呆呆地望着纸条。正在我观察他的时候,突然,他满意地叫了一声,直接从椅子上跃起来,然后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着,一边走一边不住地搓手。最后,他沉静地坐下来,在电报纸上写下了一张很长的电报文。
“华生,如果丘比特的来电中有我希望得到的答案,那你就有希望在你的案件记录中再增添一个非常有趣的案子了,”他说,“我预计明天咱们就可以去拜访丘比特先生,给这位朋友带去非常明确的答案。”
说实话,我当时就非常想问清楚整个案件的情况,我知道福尔摩斯基本上已经了解了整个案件的大概,但我也知道,福尔摩斯喜欢在他自己选好的时间,以他自己的方式跟我详细地介绍整个案件的发展,所以我必须等待,直到他主动向我说明一切。
可是,我们一连等了几天,也迟迟不见诺福克郡的回电。我们又耐着性子等了两天。这两天里,每一次门铃响,都会触动我们的神经。到了第五天的晚上,邮递员送来了一封希尔顿·丘比特的短信,信中说这几天他家中平安无事,请我们放心,还说今天清早起来的时候,又在日晷仪上发现了一长行跳舞的小人画,他临摹了一张,附在信里面。
福尔摩斯赶紧坐下来,盯着这张怪诞的小人图案看了足足好几分钟,突然他猛地站起来,口里发出一声怪异急切的声音,脸色顿时变得十分憔悴。
“现在事态非常严峻,如果听其自然,丘比特先生就会有危险。”他说,“我们必须赶今天晚上去北沃尔沙姆的火车。”
我赶紧找出火车时刻表,发现那趟末班车刚刚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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