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段晏赶到医院。
他提前结束在欧洲的行程,连夜飞回沂城,然后又片刻不停地来见她。
盛家鸿整晚没合眼,他揉揉布满血丝的眼睛,低声说:&ldo;段晏,你先带恬恬回家。&rdo;
&ldo;好。&rdo;
段晏应声。
&ldo;我不走,我要等爷爷醒过来。&rdo;
盛恬抽了抽鼻子,眼底一片潮湿,她用了最可怜的语气央求道,&ldo;不要带我回家。&rdo;
段晏弯下腰,安静地望着她。
有那么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想满足她的小小心愿。
可是当他看清女孩子苍白的脸色之后,却猛的咬紧了牙关。
&ldo;听话,我带你回去。&rdo;
段晏回应得极其冷静,甚至带了点不容质疑的态度,&ldo;你留在这里也没有用。&rdo;
盛恬哀怨地看他一眼,半晌后像是明白自己的挣扎不会管用,才慢慢攀着段晏的肩膀站了起来。
十一月的寒风渐冷,盛恬坐进车里,有气无力地看着窗外萧瑟的景色。
段晏与她同坐在后排,拉过她的手放在掌心里轻轻揉捏。
两人一路无话,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iddot;
回到云湖公馆,雪球第一时间跑出来迎接他们。
盛恬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让阿姨带雪球下楼去玩,等到家里只剩他们两人后,她才精疲力尽地躺到了床上。
段晏坐在床边陪她,从始至终没有松过手。
静了许久,盛恬忽然开口:&ldo;我跟你说过,爷爷为什么最疼我吗?&rdo;
段晏:&ldo;为什么?&rdo;
&ldo;我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家里只有三个男孩,他和奶奶都嫌男孩子太闹腾。有一回他们出去散步,奶奶指着街边一个小女孩说,如果将来家鸿和沈婷能生这么可爱的小丫头该多好。&rdo;
&ldo;我出生之后,爷爷看我是个女孩,简直高兴坏了。他说等到以后他……他再见到奶奶,就可以告诉她,我爸爸妈妈真的生了一个可爱的小丫头,而且他尽了最大的努力,让小孙女可以一辈子无忧无虑。&rdo;
盛恬睫毛颤了颤,眼泪滚滚落下:&ldo;我那时还想,爷爷怎么能保证我一辈子无忧无虑呢?&rdo;
段晏眼神微动。
他倾下身,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盛恬哽咽着继续说:&ldo;医生说爷爷上回手术之后回来复查,就查出脑子里长了肿瘤,他早就知道他生病了,对不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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