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便又揽着他的腰把他送出门来,“一个人骑车子回去能行吗?”说着面对着载轩,“坚强点,会好起来的。”
载轩点了点头,擤了下鼻子,说:“谢谢你,你回去吧。”
“我送你一段,正好散散步。”
载轩推了车,在路灯映照下,两个人并排走着。
“刚才都没有吃饭,你饿吗?我请你去吃碗面。”
载轩囊中羞涩,近几天来,没有麦片了,挂面也所剩无几。他有时煮白米粥,有时晚上回的时候碰到菜市场有的摊子收得晚,就去捡些菜叶子,回去煮煮就算一顿。面对小王的邀请,他有些难为情地摇头拒绝了。
“你妈妈埋在哪里?”
“在家里。”
“嗯?哪儿?”小王甚是惊讶,瞪大了眼睛问他。
“我没有钱买墓地,也没有扶灵回老家,骨灰坛就放在家里。”载轩站定了郑重地告诉小王。
“哦······那你爸呢?”
“我没有爸爸,死了。”载轩还定在原地,万分沮丧。
小王又伸手揽了他的胳膊,拉着往前继续走。
“我爸被我砍死的。04年他吸毒的时候我妹妹在场,他对我妹下了毒手,我知道以后用菜刀砍死了他。小妹在我跟他打斗的时候从三楼跳下去死了。”小王故作轻松地说,用手抹了下眼角,“那年我被抓进少管所,呆了两年出来的。”
这回轮到载轩吃惊了,他红肿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四肢刚刚鼓胀圆润的青年。他也没有想到,一个还不是熟识的人能这样自然地对他袒露心声。
“很惊讶吧?你的样子一看就是好学生,我是从小在酒吧街混大的。我妈是陪酒女,我爸吸毒,一对儿绝配。”小王很嘲弄地踢了一下脚。
载轩迟疑地问:“那你妈妈呢?”
“死啦,在我心里死了。”小王顿了一下说,“我爸不争气,我妈在我七八岁的时候就跟人走了去了缅甸。我再没见过她,我就当她死了。”
两个人又默默走了一段,载轩说:“你快回去吧,明天还一早就到呢。”
小王倒退着走了几步,冲载轩摆摆手,嘴里哼着曲子反身走了。
载轩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夜色里,也骑上车子一扭一扭地往家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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