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夹在其中,很是艰难谨慎,生怕一不留神,牵连己身。上前伺候时更是不敢抬眼瞧,收碗退下,垂眉顺眼的,做足了一个丫鬟应有的本分。撩帘出来,里头隐隐传来两人说话声。“如今我已如哥哥的意,和平南王府退了婚,哥哥现在总该放过我了吗?”沈清棠看过来的眼眸极冷。眼见得蒹葭退了出去,她也不再和裴琮之虚与委蛇,索性冷冷挑明了话,“哥哥真是好算计,这满上京城的人都叫哥哥唬得团团转,我输给哥哥,实在心服口服。”她阴阳怪气,句句带刺,完全瞧不出往日半点温柔绵软的样子。裴琮之是第一次瞧见她这副模样。他自来便知自己的这个小妹妹不如表面温顺可欺,却不知乖巧的小姑娘褪去了伪装,原是这么一副夹枪带棒的样子,一时也觉得有趣。“妹妹何必妄自菲薄。”他笑,“妹妹在拉拢人心这方面也极是厉害,哥哥也是自愧不如。”他送来监视她的丫鬟,反叫她为之所用,替她去燕城面前传话。若不是御花园那日燕城来得实在及时,他几乎都要叫她蒙骗了去。“彼此彼此。”沈清棠夹枪带棒的嘲讽,“比起哥哥不择手段,连整个承平侯府的声誉都舍得拖下水,我那一点小伎俩哪够哥哥眼里看的。”她半点不输。反正现在两人已揭破了伪装,她也懒得再应承他,又冷冷嘲讽上了,“可惜了,哥哥的好计谋不用在朝堂,用在我这样闺阁里的小打小闹上,不觉得委屈了么?”裴琮之极爱见她这样生动狡黠的脸,微微一笑,“怎么会委屈?”他抬手,轻抚她白腻绵软的颊,语调温柔缱绻,“只要是为了妹妹,做什么都是应当的。”沈清棠怕极了他这副样子,看着温和多情,实则心里又是满腹算计,不知什么时候便会叫他咬上一口,防不胜防。她眼睁睁看着他修长的指慢条斯理地从脸颊缓缓滑过,忍不住出声,“我欠哥哥的,已经还了。”她欠他一条命,用自己的清白抵偿了回去。裴琮之盯着她慌乱颤抖的睫,缓缓道:“妹妹欠我的,可远不止当年那一条命。”去岁至今,裴琮之几番救她。秋狩,宫中赏花,甜水巷。再往前挪挪,她还曾借着他的倚仗,弄毁了和裴景明的亲事。沈清棠颤了颤眼睑,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不易觉察的颤抖,“那哥哥想如何?”裴琮之用行动回答她。裴琮之微微一笑,俯身靠过去,目光落在她方才喝过药的唇上。沈清棠警惕看着他,往后退。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只在眼中。僵持许久,裴琮之退开来,那抚在姑娘颊边的手也收了回来。指间仿佛还残留着她肌肤滑腻的触感,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叫人爱不释手。他也的确是爱不释手,只是怕吓坏了她,只得忍下一颗难耐的心,过来温声安抚她,“妹妹莫生气,我不过是与妹妹开玩笑罢了。”谁会开这样的玩笑。沈清棠当真是怒了,恨得咬牙切齿,却什么也不能做。她寄人篱下,只能在他的搪塞话里委曲求全,“我不喜欢,哥哥以后莫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好。”他当真应下。裴琮之离开后,蒹葭才进来伺候。姑娘的眉眼仍生怒,瞧见了她,才渐渐沉寂下去。像是一潭幽寂千年的死水,泛不起半点波澜。“姑娘。”蒹葭不安唤她。“怎么了?”沈清棠抬起那双幽寂千年的眼,看了过去,瞧见她担忧的神色,轻轻一笑,“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她不会让自己出事。害她的人都还好好活着呢,她怎么能叫他们如意?几日后,平南王妃带着燕城世子远去南境。砚书来请示裴琮之,“公子,此事可要遮掩着不让衔雪院的沈姑娘知道?”她和燕城情意深重,怕是受不了此番打击。“情意深重?”裴琮之看着手里两人定情的帕子,嗤笑,“不必遮掩,她早晚要知道。”他随手,将它丢开。绫帕轻飘飘落了地,帕角绣着一支云锦芍药。那方芍药云锦的绫帕送到了沈清棠面前,来回话的是平南王府的小厮。“世子说了,他与姑娘无缘。这方帕子,留着也是无用,特让我来送还给姑娘。”沈清棠看着面前的绫帕。这是那日宴席上她特意留下的,燕城借着这个绫帕来与她搭话,说是洗干净后再还给她,却一直也未归还。她从前以为,她会在某日婚后开箱笼时看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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