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才强行按耐住纷乱无措的心绪,自腕上褪了个羊脂白玉的细镯子,推到大夫面前,“有劳大夫,一会儿出去只说我头疼不适,是昨夜见了冷风,并无大碍。”她得将这事遮掩下来。那大夫也是个聪明剔透的性子。她开这千金医馆二十余年,什么样的人没有瞧过,怀了外头孩子不敢和家里人言明的人比比皆是。她也只当沈清棠如那些人一样,当即收了镯子,应揽下来。出来自然是说无事,连药方子也未开,只说没什么大事,回去好好歇息便是。林云霜和两个丫鬟听得此话,便也放下了心。回了府里,蒹葭白露扶沈清棠上榻歇息。偶然瞧见她腕上少了个镯子,白露有些诧异,“夫人手上先前不是戴着个羊脂白玉的绞丝镯子吗?怎么没有了?”白日里是白露伺候她梳的妆,是以记得格外清楚。蒹葭也瞧见了,“是啊!夫人手上的镯子怎么不见了?”“方才在医馆的时候不慎磕了墙角,镯子裂了。”沈清棠随口解释,“我见它戴不得了,便随手扔在那里了。”她如今是内阁首辅之妻,碎区区一个镯子有什么打紧。蒹葭白露并不放在心上,伺候她上榻,轻轻落下帘来,悄声退了出去,让她歇息。屋子里还燃了助睡的香,萦萦绕绕,阖然无声。沈清棠闭着的眼倏然睁开。她掀开被,提着裙,蹑手蹑脚下榻来。床边搁着个金丝楠木的矮柜,打开来,里头有个细白的瓷瓶。瓷瓶里的便是裴琮之日常服的避子药。她倒出一粒,是寻常的乌黑小药丸,看不出什么不对来。又凑进鼻细嗅了嗅,有一股清苦的药香。看着是与他从前服用的毫无二致。她落了心,去镜台上取了个荷包,将这一粒药丸放了进去。余下的仍旧放进矮柜里。翌日,待裴琮之出门。沈清棠便拿了那荷包去书房。她记得书房的抽屉里也搁着一瓶避子药,自打那日叫慕容值打断,她再不肯在书房依他胡来。算下来,那避子药有数月未用了。她循着记忆打开抽屉,找到了那瓶避子药。取出一粒来,和自己荷包里的搁在一处,细细分辨。果然是不同的。看着大致一样,但无论是颜色,气味都是大不一样的。他换了药。这便能解释,自己好端端的,怎会突然怀了身孕?他想用一个孩子,来束缚住自己。沈清棠想明白这一点,心里像是唰的猛然破了个大口子,有一只搅动风云的手从里头伸出来,死死拉着她,要沉沉往下坠去,万劫不复。不可以。裴煜和江婉的先例赫然在前,她此时怀上他的孩子,只能是又一桩纠葛不休的孽缘。林云霜隔几日再来。沈清棠面上颇有些赧然,偷偷对她道:“上次我们去的那个医馆,那个大夫医术甚好,尤擅千金科。我正好有些难以启齿的问题想要再去看看。林姑娘可愿陪我一同去?”林云霜自然是应允。等到了医馆,大夫仍旧单独领沈清棠去内室。她先拿出荷包里的两个药丸给大夫瞧,“劳您帮我看看,这两个,分别是什么药?”大夫接过,闻了闻,再抿下一点入口细尝。“这里头有墓荆子,旋覆花,升麻,桑白皮……”(这个药方是我瞎编的,小朋友们千万不要当真。)落胎药大夫将药丸里包含的药材一一道来,最后道:“这是男子寻常用作避子的方子。”她再尝另一个。“这是安神丸,里头是茯神,远志,石菖蒲,龙齿……”一切水落石出。他用一个安神丸换了之前的避子药,在她神不知鬼不觉中,便让自己怀上了他的孩子。事到如今,沈清棠反而平静下来。她眉眼淡淡,对大夫道:“麻烦给我一剂落胎的药。”她要落了这个孩子。大夫早已准备好了,上次她见沈清棠神色便知她会再来寻自己,果然叫她预料到了。沈清棠拿着药出去,交给蒹葭,只说是大夫开的,调理身体的补药。蒹葭不疑有他,回府便去小厨房煎煮上了。沈清棠坐在屋子里等着,却没等到蒹葭端来的落胎药,先等到了回府的裴琮之。他知道沈清棠今日去医馆瞧病,那地方男子禁入,砚书半点不知。裴琮之亲自来问她,是担忧的神色,“妹妹怎么了?我听说今日妹妹去医馆看诊了,可是哪里不适?”“没什么,不过是葵水来的时候总有些腹痛。先前头疼时那大夫替我扎了两针,医术高明。我便去她那儿看了看,拿了副药回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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