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裴子萋如何不知,这便是为她精心所设的一个局。她扯着嘴角,自嘲地笑了一声,“是本宫输了。但本宫不服……”她转身看向裴琮之,眼里支离破碎的是全然洞悉后的不甘,一字一句,“是哥哥逼我的。”裴琮之对她太凉薄。他的疏离,他的冷漠,裴子萋全部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她感觉不到丁点的兄妹之情,一颗心总是悬在半空,摇摇欲坠。她知道,她不能依靠他。裴子萋只能想法子自保。只能兵行险着,做出这不甘的事来,保全自己和阿晟。可是到了如今,她也想要得到一个回答。“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裴子萋红着眼,喃喃问他,“为什么在我与清棠妹妹之间,哥哥总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她?我才是哥哥的亲妹妹不是吗?”她歇斯底里,哭着嘶吼出声,“我才是承平侯府里的孩子啊!”她从未如此狼狈,也从未如此愤恨。可相较于她的崩溃,面前人的神情却是始终淡淡。听得这声声质问,也不过轻轻抬眸看了过来。平静无波的眼,毫无波澜的语气,说出的却是最最伤人的话,“不!你不是。”裴子萋瞬间愣住。好久,才听见自己的声音,磕磕绊绊问,“你……你说什么?”那是尘封了十数年的真相,在她面前轰然揭开。她知道了所有。一段不能为外人道的奸情,一个瞒天过海生下来的孩子。望安寺,无沁斋。她曾问过她的母亲,为何要取“无沁”这个名字。原来那个无,是“无生”的无。她从来都不是承平侯府的孩子。她是她的母亲与望安寺的住持偷情生下的孽种。裴子萋不敢相信,颤抖着声,“怎么可能?母亲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太后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广发告示去寻她问个清楚明白。”裴琮之如今再不遮掩,索性全然说开,“想必此时,她还和那无生,不知在何处双宿双栖,过自己的逍遥日子。”何必去寻。她若是没死,悉心布下这一张巨网来瞒天过海逃离出侯府,是为了什么?不言而喻。裴子萋沉默半晌,终是轻轻笑了一声,“原来如此。”她此刻什么都明白了。母亲的疏离,哥哥的冷漠,父亲与母亲之间的恩怨情仇。她原来从不是那承平侯府里的孩子,白白顶了裴家嫡女的名头这么些年。到头来,原来自己才是最不堪的那一个。裴子萋走了。临走前,她将孩子抱还给沈清棠。“子萋姐姐……”沈清棠接过孩子,担忧看她脸色,轻声唤她。裴子萋摇摇头。她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背影崩塌缄默,隐见寥落。这一夜的事没有人知道。上京城的人只知这一日,内阁首辅裴琮之喜得千金。这真是天大的好事。朝堂中人无不向裴琮之贺喜。他皆一一颔首应下,向来冷静自持,不动声色的面上也隐隐可见难以克制的欢喜。只是回府来,那眉眼间的欢喜便沉沉落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愁叹。——他已经几日没见过夫人和女儿了。沈清棠将衔雪院与前堂的院门封了起来,不许他进。那一日的生产之痛,叫她想起了所有,自然也知晓了他后面所有的阴谋算计。什么假死脱身,什么教书先生,通通都是诓她的。沈清棠现下想起来都忿忿难平,看着怀里吃奶的婴孩,气鼓鼓道:“你爹就是混蛋,我们娘俩过自己的日子,再不要理他!”婴孩吃奶吃得正兴起,嘴里吧嗒一声,算是应下。只是是夜,外人眼里最是清风明月的裴大人便撩袖,翻墙爬了进来。看一眼襁褓里熟睡的闺女,再将心心念念的自家夫人团团搂进了怀。心满意足。番外——陵川五年后。陵川城的春日一向来得格外的早。春犹浅,柳树已抽了芽,杏树也结了花苞。在这杨柳杏花交影处,住着一户人家。不,如今是两户人家。五年前,沈清棠将采薇接回到自己身边。未料跟过来的,还有久未见过的阿显。——他们已经成亲了。原是那年沈清棠跟商队离散,阿显沿着她此前说的那条路线寻过来,在渝州找到了采薇和花枝。两个姑娘在世间总是格外不容易。阿显殷勤地帮前帮后,日子一长,两人就这么看上眼了。花枝心思玲珑,看在眼里。在她的撮合下,采薇和阿显不久便成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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