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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光辉的败绩(第3页)

对于俄国战线上的捷克逃兵是否建立有军事组织,奥地利内政部一直不清楚。对于国外革命组织的确切情况他们也不知道。索克尔—米里雅廷—布卜诺乌一线的营长们是八月份才收到秘密报告,说奥地利前教授马萨里克已出逃国外,在那里进行反奥宣传。师部有一头笨驴还在那文件上加了一条附言:“如捉住此人立即送往师参谋部。”

我在这里提请马萨里克总统注意,他必须知道在索克尔,米里雅廷和布卜诺乌之间已经为他布置了什么样的陷阱和机关。〔9〕

那时伍尔夫少校对逃亡者们酝酿着什么样的反奥活动还没有丝毫概念。可那些人后来在基辅和其他地方集会时,有人问起他们:“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他们就快活地回答道:“我在背叛皇帝陛下。”

伍尔夫少校也只是通过上述的秘密报告才知道逃亡者和间谍的存在的。可现在,其中的一个竟轻轻松松落入了他的陷阱,正被押送到警卫室去。颇有几分虚荣的伍尔夫少校在心里描绘着上级给他的嘉奖,自己的机警、预见性和聪明带来的勋章。

到达警卫室时他已深信:在他提出“你们有谁懂德语”这一问题时,早已有了目标,因为他一检查俘虏立即警惕到了此人的可疑迹象。

陪同他的军官点头表示同意,并且说他们需要把这次逮捕向驻军司令部报告,请示下一步行动,把被告送至高一级的军事法庭。因为少校提出的办法,在警卫室审问然后立即在那后面绞死,肯定是不对的。当然,这人是要绞死的,但是得按军事法庭所规定的法律程序办。这样,在他被绞死之前还可以通过详细的审问查明他跟其他犯罪分子的联系。这样做还能掏出什么别的东西,谁能知道?

伍尔夫少校突然为一阵顽固情绪所压倒,潜在的残忍从他心里弥漫开来。他宣布审问之后立即把这个逃兵间谍绞死,责任由他来负。这事他是大有可能做到的,因为他有地位很高的朋友,不会出多大问题。他们在这儿处理这个人应该可以跟在前线的做法一样。要是他们直接在战线后面抓住了他,是会当场审问并绞死的,不会有什么啰嗦的。还有,上尉肯定知道,在战争区域之内,指挥官(上尉以上的指挥官)是有权绞死任何可疑分子的。

当然,伍尔夫少校谈到军官绞死人的权限时,出了点小小的差错。

在东加里西亚,越是接近前线,这种权限便越是下放到低级别的人手里。最后出现了甚至指挥警卫巡逻的下士也下令把十二岁的孩子绞死的情况,因为那孩子在倒塌的茅屋下煮了土豆皮,而且在几个村子里找东西,引起了他的怀疑。

上尉跟少校之间的争论越来越激烈。

“你没有权利那样做,”上尉激动地叫道。“他会在军事法庭的合法判决的基础上被绞死的。”

“我要他完全不经过判决就绞死。”伍尔夫少校嗷嗷地吼叫。

被押解在前面的帅克听见了两人的整个争论,别的没有讲,却只对押解的人说:“他们俩是六个对半打。我们在丽本的纳—扎伐迪尔采的酒店里也有过同样的争论。那时我们在一个问题上也是犹豫不决。有个帽子商人叫伐思佳,在听音乐和跳舞时老惹人讨厌。我们不知道是该在他出现在门口时就把他扔出去呢,还是等他叫了一杯啤酒、付了钱、喝掉后再把他扔出去;或是在他跳完头一个舞之后再给一脚踢出去。老板建议别在表演到中途之前赶他出去,而是给他时间玩到付账,再轰他马上走。你知道那混蛋是怎么做的吗?他从此就不来了。对这问题你怎么看?”

两个士兵都来自南蒂罗尔的什么地方,两人同时回答道:“不懂捷克话。”

“懂德国话吗?”帅克用德语平静地问。

“懂,”两人回答。于是帅克说:“那就好,你们很幸运!至少是不会在自己人里找不到路了。”

三个人在友好的谈话中来到警卫室。伍尔夫少校在那里跟上尉继续为帅克的命运争论。帅克谨慎地坐在后面长椅上。

最后,少校终于接受了上尉的观点,这人应该在经过一个漫长的过程之后再去“晃荡”。那过程被十分甜蜜地称作“司法程序”。

要是他们征求帅克的意见,帅克是会这样回答的:“很遗憾,长官,你的官阶比上尉高,但是正确的却是他。忙中总有错呗。从前在布拉格,地区法院有一个法官疯了。开始时谁也没有发现,一直到闹出了丢脸的问题,才突然爆发出来。有个人叫兹纳门纳谢克,他在街上遇见了一个神父叫霍尔提克。神父在上宗教课时打过兹纳门纳谢克的儿子耳光。两人见了面,兹纳门纳谢克对神父说:‘你这个混账王八蛋、肮脏的流氓、宗教疯子、长老会的山羊、基督教义的亵渎者、伪君子、穿长袍的假药贩子!’神父便把他告上了法庭。那疯子法官是个非常虔诚的人,三个姐妹都在神父住宅当厨娘,而他又是她们所有孩子的教父。那法官一见这案子,不禁大发脾气,突然气疯了,对被告叫嚷道:‘我以皇帝和国王陛下的名义判处你绞刑,不准上诉。’然后他对监狱看守说:‘霍拉谢克先生,把这位先生带出去绞死。地点你是知道的,就在他们敲打地毯的地方。然后你回这里来,给你赏金!’当然,兹纳门纳谢克先生和看守站在那里没动。但是法官对他们顿着脚大吼:‘你们服从判决不!’监狱看守非常害怕,开始把兹纳门纳谢克先生往下面拖。要不是辩方律师出面干预,叫来了救护车,我真不知道兹纳门纳谢克先生会是什么下场。而且,即使在他们把法官往救护车里塞时,他还在叫喊:‘你们要是找不到绳子,那就用床单把他绞死。床单我们赊给你,半年付款……’”

帅克只好在伍尔夫少校起草的呈文上签了名。呈文大意是:作为奥地利军队现役军人,帅克完全没有外力强迫,穿上了俄国人的军装。对于该行为的后果他完全知道。于是在俄国人撤退后,帅克在战线后方被我野战宪兵捕获,押送驻军司令部。

这一切全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作为诚实的人,帅克不能否认。在起草报告时他曾多次企图作补充说明,希望把情况说得准确一些,但是立即受到了少校的呵斥:“闭上臭嘴,我们没有征求你的意见。情况是一清二楚的。”

帅克只好敬了个礼说:“启禀长官,我闭上臭嘴,情况是一清二楚的。”

他们把他送到了驻军司令部,那里又把他带走,送进了一间牢窟。那牢房原来是米仓,也是耗子的公寓。地板上至今撒满了米粒。耗子不怕帅克,一直快活地奔跑着,拾着米粒。帅克去取来了草荐。他在黑暗里往四面张望,却发现整整一窝耗子立即钻了进去。耗子们无疑是打算在奥地利腐烂草荐的光荣废墟里安家落户了。帅克开始捶打上了锁的门。来了一个下士,是个波兰人,帅克要求搬到其他地方去,因为否则他有可能压坏了草荐里的耗子,给皇室的财产造成损失,因为军事仓库理的一切都是皇室的财产。

波兰人听懂了他一部分话,便在上了锁的门前用拳头威胁他,骂了一句“狗屁”什么的就走掉了,同时愤怒地叨咕着“害霍乱”之类的话,好像帅克以某种方式侮辱了他。

帅克过了个平静的夜晚,因为耗子显然有自己的过夜节目,对他要求不高。它们在隔壁的仓房举行了庆祝会。那里储存的军大衣和军便帽被耗子一家信心十足、平安无恙地咬了个千疮百孔,因为等到猫这种不领养老金的皇家财产被后勤办公室想起,引进到军用仓库,已是一年以后的事了。在行政登记册上,猫是列入“皇家王室军用仓库猫”一项的,事实上对猫的分级是1866年战争后被废除的一种旧制度的复活。

早些时候,在玛利亚·特丽莎〔10〕统治的年代,猫是在战争期间被引进军事仓库的,那时搞行政的先生们总把自己在军装上玩的花头推到倒霉的耗子身上。

但是,在很多情况之下皇家王室猫也难以尽忠职守。因此,有一次在利奥波尔德皇帝统治下就曾出现过这样的事:六只被派遣到泊霍瑞利茨军用仓库执行任务的猫被军事法庭判处了绞刑。我可以想像得出,那时跟军事仓库有瓜葛的人是怎样用袖子捂着嘴得意暗笑的……

他们在给帅克送来早上的咖啡时还把个穿俄国军大衣、戴俄国便帽的人搡进了牢房。

这人说带波兰腔调的捷克话,是在军团反间谍组织当差的流氓之一,那组织的首脑部门就在帕则密索。他是部队里的秘密警察,去诱导帅克之前并没有下细致的准备工夫。他开头开得很干脆:“我弄得这么糟糕,都因为自己太粗心大意。我在28连当差,很快就逃到了俄国人那边。太笨了,是给他们抓住的。我自动参加了给俄国人办事的先遣巡逻队……在第6基辅师工作。你是在哪个俄国团干的,老兄?我有个感觉,我们好像在俄国什么地方见过。我在基辅认识的捷克人很多。他们是跟我们一起上前线,一块儿跑到俄国人那边去的。我现在已经不记得这些人的名字了,也不记得他们是什么地方人了。也许你还记得那时接触过的人的名字吧?我倒很想知道我们28团还有什么人在那里呢。”

帅克没有回答,却关切地伸出手,摸了摸客人的额头和脉搏,最后带他来到了小窗户边,要他伸出舌头。那流氓没有反对这过程,以为是阴谋活动的接头暗号。然后帅克又开始捶打牢门。卫兵问他为什么吵闹,他用捷克话和德国话问能不能立刻请个医生来。因为他们送到牢里来跟他住的人出现了幻觉。

他的话不起作用,没人来带这人去看病。这人仍然安安静静留在那里,叽里咕噜说些关于基辅的话,又说他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帅克,是跟俄国兵在一起行军的时候。

“你肯定是喝过某个沼泽里的水了,”帅克说,“很久以前我认识的一个小伙子廷内茨基就是那样的。他在其他方面都很懂事,可是突然莫名其妙地走掉了。走了很远,到了意大利。他别的都不谈,只谈意大利。说那里有很多沼泽水,此外就没有什么好看的。而他也因为那沼泽水害上了热病。那病一年发四次:万圣节一次、圣若瑟节一次、彼得保罗节一次、圣母升天节一次。热病一发他就认为自己跟从没见过面的完全陌生的人认识,跟你完全一样。上了电车他可能说他跟别人认识,在维也纳车站见过面。走在大街上无论遇见谁他都认识,如果不是在米兰车站见过,就是在斯泰尔的拉涛斯酒窖跟他们碰过杯。如果沼泽热发作时他正坐在酒店里,他就跟每一个客人都认识,在他去威尼斯的客轮上他跟客人们都见过面。这病只有一个办法治。那办法只有卡塔琳基疯人院一个新来的男护士用过。那男护士还得护理一个精神病人。那人整天坐在角落里,什么事都不做,只数数:‘1,2,3,4,5,6’,数完又从头数起:‘1,2,3,4,5,6。’那人是个教授。男护士发现他到6以后就数不下去时,气得几乎跳脱了身上的皮。他从关心他开始,设法教他数‘7,8,9,10’。哪有什么希望!那教授根本他妈的不理他!只一味蹲在角落里数数:‘1,2,3,4,5,6!’男护士突然大发雷霆,朝病人跳了过去,到他数到‘6’时就给了他一个嘴巴,‘现在你就会数7了,’他说,‘这就是8,9,10。’他数多少数就给教授多少个嘴巴。那教授突然双手抱着脑袋,问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别人告诉他他在疯人院,他马上把一切都回忆起来了。他想起自己是怎么样进了疯人院的。那完全是为了一颗彗星。他计算那彗星要在明年的7月28日早上6点出现,别人却向他证明那彗星早在几百万年前就自行焚毁了。那男护士我认识,教授痊愈,出了疯人院,却雇了他作护士。他惟一的工作就是每天早上给那渊博的教授四个嘴巴。而他也总是很认真很准确地完成任务。”

“你在基辅的所有朋友我都认识,”反间谍组织的雇佣兵不疲倦地说下去。“跟你在一起的不是有个很胖的人和一个很瘦的人吗?他们叫什么名字?是哪一团的?我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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