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便放心多了。”阿柔沉默了半晌,有些犹豫地开口道:“那你呢?”
“嗯?”司言一怔。
“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司言手里攥着茶杯,良久后,浅淡地笑了一下,“当然是扶主上位,博一个好前程。”
面对阿柔直勾勾的目光,司言开玩笑般地说道:“阿柔饶了我吧,这具体的谋划,我也不能与你细说不是?”
阿柔蓦然想起那日与二哥说起故渊门投靠承王之后,二哥所说的话:“皇子夺嫡是一场腥风血雨、罪恶重重的斗争,要想登上至尊之位,必定会做出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成就大业之后,这些搅弄是非的谋士的存在无疑会成为世人诟病的话柄。因而,古往今来,皇子身边的谋士,鲜少真的会有飞黄腾达之人,大多数则成了被弃之如履的废子。”
阿柔不知道司言在承王的阵营里担任的算不算是谋士的角色,毕竟他总说与承王是合作互惠的关系,从不承认自己是承王的下属。
她在司言疑惑的目光中回过神来,又道:“你就那么确信,最终能谋得你想要的东西?”
司言耸了耸肩,浑不在意地说道:“当然不确信,不过人生在世,也不过就是一场豪赌罢了。左右百年之后,我已化作一抔黄土,便是趁着现在搏一搏又何妨?”
“那若是不成又如何?”
“若是不成啊……”司言似是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啊。”
阿柔:“……”
她面色不善地说道:“我没有与你开玩笑。”
“我也没有开玩笑。”司言正色道,“我是真的不曾想过以后的事。”
阿柔不作声了。
她思及这一路上的无数个夜晚,与司言相对而坐。他们把酒言欢,共谈天地,哀民生之多艰,恨权势之压迫,惜太平之不易。
从小到大,她很少遇到一个能与她相谈甚欢的同龄人。
阿柔依稀记得,苔州军营布置战术那晚,司言问她:“即使千百年后,承王带兵剿清烟云四州匪患一事成为美谈,为后世所称颂,却无人谈及你的姓名,你也心甘情愿吗?”
她当时的回答是情愿。
可事实上,人生在世,又有几个人真的能做到无私奉献、无怨无悔呢?
偏偏司言就能看出她心中的不甘,看出她胸中其实有不输于父兄的志向与丘壑,看出她并不想被困囿在方寸之大的深闺宅院中。
司言会为了她感到不甘,而不是像旁人一样,因她是个女人而对她的追求冷嘲热讽。
有道是“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阿柔不知道自己与司言算不算得上是知己,只觉得与他相处的每一个瞬间都是舒服且放松的,明知他这个人身上还隐藏着许多秘密,却仍旧不忍心对他有所防备。更不忍心……让他一个人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阿柔沉默半晌,轻轻开口:“我第一次听说故渊门这个名字时,便想到古人吟诵的一句诗:‘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1’阿言,我不知道你现在做的这一切所为何求。但是,羁鸟和池鱼尚且有心归之处,你的归处又是何方呢?”
司言木然地抬头,微微张开了嘴——一方面是惊讶于阿柔的称呼,一方面是被她的质问所击溃,竟无言以对。
他的归处是何方?
他也没有答案。
能说会道、善于应变的故渊门门主第一次被问住了。他微微垂下眼帘,让阿柔有些看不清他眸中的神色。
阿柔有些心软,便说道:“你不必着急回答,我也没有非要你说出个所以然来。今日你邀我出来饮茶,我很开心。”
司言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许,有些不知所措道:“真,真的吗……你开心就好。”
“你是我这么多年来为数不多的可以交心的朋友,我不知道你心中怎样想,但……我是真的很珍惜与你相逢的这段时光。”阿柔说到这里,又补充了一点,“只是,你我二人的交情只限于彼此而已,与利益无关,与党争更无关。若有一天,承王和你要对景西王府不利,我是绝不会念旧情的。”
后面的这几句话虽然不太好听,但阿柔却觉得有说的必要。君子之交淡如水2,她不希望这段情谊中的任何一方有所图谋。司言知她心性,自然也能够理解。
早在入京之前,故渊门的人就在京中准备了一套房产,司言来了便能直接住进去。他将宅邸的地址写在字条上递给阿柔,并且邀请她改日来宅中小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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