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入殓况尹砸吧一下嘴:他这些天所见,无非是鸾凤和鸣、朝云暮雨,她竟还有闲心观察这些?不过经东方既白这么一提醒,他倒是回过味儿来,怪不得这几日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比如,这小夫妻二人的穿着,长衣大袖,脚蹬丝屦;比如,他们没有凳椅,平日都是铺席跪坐;再比如,他们用的都是陶器,纹饰单调,色泽也不明亮。而从院落大小和奴仆数量看起来,展尚和采邑应该都是贵族,用这样粗糙的玩意儿,怎么都说不过去。如此考量一番,况尹颔首道,“道长说得不错,这么看来,你我是回到了一千多年前”说完又觉得荒唐得很,满嘴咕哝着,“怪哉怪哉,人死了之后,难道不是应该魂归九幽,怎么倒来了这种地方?”“主君莫慌,”东方既白的声音倒是镇定,“或许,咱们还没死呢。”“没死?”况尹不敢置信,灵魂出窍,他竟然还活着吗?东方既白幽幽笑,后槽牙却咬得死死的,“依我看,咱们是被送入到邪祟的一段迷障里了。”况尹听到那个“被”字,又见东方既白笑得咬牙切齿,疑道,“是被谁送进来的?”自然是那老鬼,他急匆匆下山,原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东方既白又磨了几下牙,想倒况尹心里为阿申竖立起形象着实不易,便忍住想激情骂人的心情,笑道,“我也不知是何人作怪,咱们姑且再等上几日,看事态如何发展。”此后半月,展尚和采邑依然在和和美美地过小日子,吟诗作赋,弹琴击鼓,设宴赴宴,好不逍遥快活。从两人的话语中,况尹了解到,这是一对青梅竹马的少年夫妻,父亲皆是当朝大臣,府邸又是前门连着后门,所以自记事时起便已相识,儿时兄妹相称,少时生出情愫,顺理成章结为夫妇。“很没意思,成婚后的日子就是这般吗?白日一起玩乐,黑天就”况尹觉得这种生活与他这个单身汉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同,区别无非是,他有更多狐朋狗友可以陪着一起胡闹,比起这一天天大眼瞪小眼的两人,要新鲜有趣得多。“小道对这种事也不在行。”每当况尹发出如此感慨,东方既白只能讪讪回避,却在心里默默掰着手指数日子:也不知这邪祟为何要对这些平凡琐碎芝麻绿豆的小事如此留恋,记到如今?如此耗下去,她何时才能出去?一日,展尚出去打猎,暮色消弭时才归来,收获是一只银毛的狐狸。“明日就让匠人给你做一件狐裘,”他下马时冲采邑笑得神采飞扬,“这样,冬日下雪时你就不会再冻得不敢出屋了。”说完自己却打了个喷嚏,把半湿的大氅脱下,“这畜生聪明得很,我从晨起追到黄昏,才把它捉住了。”采邑接过他的袍子,双眸晶亮,口中却嗔怪,“山中露水重,你待了整日,小心着凉了。”展尚真的着凉了,缩在被褥中仍是冷,不善厨艺的采邑为他做了鱼汤,坐在榻边一口一口地喂他,哄小孩似的。最后两个人都钻进铺盖卷中,什么也没做,只是紧紧拥着,对视许久,乐呵呵地睡着了。东方既白松了口气:今晚算是熬过去了,想着,转眼看向况尹,却发觉这况家主君罕有地没有表现出如释重负,反而若有所思地蹙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公子?”东方既白试探地问了一句。况尹蓦然回神,瞪大眼回看她。“公子在想什么?”况尹脸红红的,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就在东方既白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听到他瓮声瓮气道了一句,“我爹生病时,娘也总是亲自下厨炖鱼汤的。”东方既白“哦”了一声,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是孤儿,连父母都没见过,所以并未生出太多感慨,可是她轻啧一声:也不是没人给她做鱼吃的,自己刚到碧山那日,因三天未进食饿得昏厥过去,不知晕了多久,被一根树杈戳醒。树杈上,插着一条烤得焦香的鱼,另一端,却是阿申寒气森森的脸,绿得吓人。“姑娘可是想到什么人了?”况尹冷不丁问了一句。这次轮到她不知该如何作答了,于是默了半晌,也背过身,支吾道,“没有。”天明,展尚病稍好,陪采邑到离家不远处的池塘捉虾钓鱼,两人玩得兴起,却有家中小厮来告,说展尚的父亲回来了。展尚的父亲是朝中相礼之官,不久前王最爱的滕玉公主离世,他负责开凿墓穴,建造棺椁,整顿丧仪,所以许久未归家。可这次一回来,却来不及与家人叙情寒暄,只把小夫妻二人拉进内室,语重心长地叮嘱道,“明日,你们切不可到街上去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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