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问那个问题的。
“今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不该问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但自己却再清楚不过。
终究是要离开这里的。
以一个叛徒的身份。
无法完成的承诺,一开始就没有许下的必要。
但还是一时冲动,在那一瞬间,有了不切实际的期待……
她都说了,可以不再需要她的帮助了。
那自己也没理由再出于“打探情报”的目的,继续让她留在身边了吧?
今天本来是一次绝好的机会放她走的。
如果能在建立起更深的联系之前放手,那万一以后自己与她的关系真的暴露了——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她被追究的责任也许也可以轻一点。
但是,那种情形下……
如果就那样顺其自然,由她去的话,她一定会非常,非常伤心吧?
结果,没法说出那样的话。
甚至根本没想到要那样说。
不想她伤心。
也不想从梦中醒来。
在她无意编织出的那个梦里,自己不再是杀死几十万人的罪魁祸首,
而是一个来自工业都市的工匠。
一个让世界变得更好,而不是更坏的人。
就连自己之所以会在这里的理由,也不再只是为了在将来的某一天,和同袍兵戎相见。
而是希望替所有人,和这个残酷的世界要一个答案……
所以,那到底是她的梦,还是自己的?
开始渐渐理解莱纳。
原来真的没有人,可以抗拒成为英雄!
被触碰的脸颊又开始发烫。
又梦见了她……
仍然是摔倒在地上。
也依旧有黑影围过来……
滚开!
这次自己可以行动了。
于是大步冲上前去,抓起一个黑影,一把撕成两半。
再抓起一个,继续撕得粉碎……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直到所有黑影都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回过头看时,她还在那里。
躺在地上,正对自己说着什么。
可自己却依然听不见。
只能看见鲜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求助,又像是在感谢,亦或者是在……
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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