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王粲想了想,说道:“子勑此言,恕我不敢苟同。”
&esp;&esp;秦宓倒也不介意。“请仲宣指正。”
&esp;&esp;“我没去过益州,但是我去过并州,见过不少鲜卑人、匈奴人和羌人。正如你所说,山里土地少,度不度田,看似并无区别。塞外也没什么耕地,不是草原,就是荒漠,度不度田也没什么区别。但是……”
&esp;&esp;王粲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如果不能让普通百姓活下去,就永远不可能有进步,教化、文明都无从谈起。一旦有外敌入侵,往往会内外交困,身死族灭。你要知道,面对成千上万的敌人时,纵使你有坚城可守,没有足够的兵力一样支撑不了多久。”
&esp;&esp;秦宓放慢了脚步,沉吟道:“仲宣的意思是说,度田是为了更多的户口,以便抵御外敌?”
&esp;&esp;王粲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看你年纪,就算没有经历过黄巾之乱,想必也听说过。如果世家大族骄奢淫欲,百姓连温饱都不可得,你觉得天下可安吗?恐怕等不到外敌入侵,天下就会大乱,民变、叛乱此起彼伏。就算朝廷派兵征讨,也不过是扬汤止沸,不能治其根本。”
&esp;&esp;他眼神微闪。“朝廷为平羌乱,耗费钱粮无数,曾五议弃凉。可是现在,你还听到有羌人造反的消息吗?”
&esp;&esp;“这都是度田之功?”
&esp;&esp;“虽不敢说全是度田的功劳,但度田显然不可或缺。不度田,如何能致百姓温饱?”
&esp;&esp;又见陈群
&esp;&esp;夕阳西下,刘协起身,来到堂下伸展筋骨。
&esp;&esp;皇帝不好做。
&esp;&esp;即使他已经让渡了不少权力,由司徒、司空处理大量的具体政务,每天还是要见很多人,处理很多事。
&esp;&esp;一天坐下来,腰酸背痛腿抽筋。
&esp;&esp;难怪勤政的皇帝都会英年早逝,更多的人选择了做昏君。
&esp;&esp;这真不是人干的活。
&esp;&esp;所以他有一个根深蒂固的看法,大权独揽、乾纲独断听起来很威风,其实既苦逼也不现实。不管是为了个人的健康,还是为政权的健康,分权都是必须的。
&esp;&esp;问题的关键是怎么分。
&esp;&esp;刘协活动了一会,叫上孙权等人,打算去司徒府看看。
&esp;&esp;秦宓应该已经见过了杨彪,如何解决山区的度田问题,他想听听杨彪的意见。
&esp;&esp;司徒府就在隔壁,倒也不麻烦,抬腿就到。
&esp;&esp;刘协常去司徒府,一是建立亲民的人设,一是履行监工的职责。
&esp;&esp;亲民是为了争夺代表人民的权力。深居内宫,罕与百姓亲近的人如何代表人民?
&esp;&esp;监工是督促百官勤政。既然你们要权力,我也给了权力,你们就应该用好权力,为人民谋福利,而不是以权谋私。
&esp;&esp;说到底,都是争夺话语权,争取民心。
&esp;&esp;进了司徒府,杨彪还在忙,前庭坐了一群等待司徒接见的官员。见天子进来,他们纷纷起身行礼,一脸崇拜地看着年轻的天子。
&esp;&esp;刘协含笑颌首示意,来到中庭,见杨彪正坐在堂上,与一个满头大汗的官员核对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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