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薛综接过了话题。“夏卿,我觉得……高文惠的意见或许有些道理,值得参考。”
&esp;&esp;“现在下结论还为之过早。”袁徽有些烦躁。“就算驿道通畅,我和刘公的文章传到中原也要一个月左右。等中原士林响应,撰写文章,形成声势,至少要三个月。我们现在要考虑的,应该是阻止司空府、廷尉寺在三个月以内做出判决。人死了,可就什么办法也没有了。”
&esp;&esp;众人纷纷点头答应。
&esp;&esp;袁徽又道:“天子身边的近臣贪恋权位,都不愿意出头。我想回一趟中原,联络故旧,看看能不能找到志同道合的名士,一起发声。”
&esp;&esp;刘熙刚要说话,薛综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刘熙会意,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esp;&esp;事到如今,他们也清楚,靠写文章来呼吁意义不大。新政推行近十年,中原士风早就不是他们熟悉的模样。袁徽不死心,就让他去奔波好了,他们大可不必掺合太深。
&esp;&esp;他们都是纯粹的书生,没有袁徽那样的家世和人脉,起不了什么作用,也承担不起后果。趁此机会与袁徽切割,或许是最理智的选择。
&esp;&esp;一语中的
&esp;&esp;袁徽离开泉陵的时候,凯旋的北军刚刚刚举行了献俘仪式。
&esp;&esp;士燮兄弟以及主要的附从官员被押解着,在泉陵城的主要街道上走了一圈。泉陵并不算大,半天时间就搞人人皆知,都知道那个想割据交州的士燮是什么模样,自然而然地被拿来和天子对比。
&esp;&esp;天子驻跸泉陵一年,泉陵人对他并不陌生。
&esp;&esp;对比的结果只有一句话:不自量力,自寻死路。
&esp;&esp;百姓不懂那些太高深的东西,他们只是觉得不论是外貌还是年纪,士燮都无法与天子相比。这样的一个人,不在家享清福,抱儿孙,非要造反,这和寻死有什么区别?
&esp;&esp;袁徽在船上听到这样的评价,很是无语。
&esp;&esp;他不会和陌生人争论,也不认可这样的结论。
&esp;&esp;在他看来,士燮本来就没有造反的想法,最多只是有割据一方的心思,即使这样的心思也没有表露出来。比他野心更大,表露得更直白的人比比皆是,为什么那些人都能赦免,偏偏士燮就不能被赦免?
&esp;&esp;他想为士燮求个公道,也为自己求个心安。
&esp;&esp;他不相信中原士林都认同高柔等人的看法,觉得士燮该死,总有人会认同他的观点,支持他的想法。
&esp;&esp;他一路北上,每到一地,先查阅最近的邸报,看看有没有相关的文章。他看到了一些与士燮有关的报道,但是为士燮鸣不平的人却几乎没有。
&esp;&esp;相反,响应蔡琰那篇《以仁立法论》的倒是越来越多。
&esp;&esp;一开始,袁徽对这个观点还是支持的。仁是儒门核心观念,以仁主导立法,符合儒门的作风,也表明朝廷对儒门观念的坚持,并没有走到法家的老路上去。
&esp;&esp;可是看着看着,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esp;&esp;在他看来,以仁立法的主要内容应该是轻徭薄赋,与民休息,但相关的条令却在讨论如何禁止兼并,如何鼓励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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