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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李香柳扭捏起来。
“就是什么?”
“哎呀!当初我还在村里给你看了好多年轻合适的,你都没瞧得上,连知根知底的我二哥都没成,怎么就相信多年不见的游二哥了?当时村里可都在传他脾气凶爱打人,还在西北那边砍过人脑袋,你就不怕成亲后过得不好吗?”
饶絮微眯了眯眼,这些话早不说晚不问,她和游满成亲一年了才好奇?而且上回农忙的时候,李香柳也是突然冒出来一些想法,什么女孩家要温柔娴静生儿育女,这原不是值得说道的事情,但放在对方的身上,就太奇怪了。
“香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李香柳啊了声,“什么,什么瞒着你啊?我能有什么瞒着你,整天都在村里干活做家务,都没怎么出去玩过。我就是想知道嘛,你跟我说说,你现在喜欢游二哥吗,喜欢是什么感觉啊?”
饶絮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真的没有?”
“没有啊,能有什么啊。”李香柳耸了耸肩,眼珠子转溜溜的,“我就是听我娘说二哥要相看姑娘了,大伯父家的香月堂姐也快定亲,所以想知道成亲或者说喜欢别人是什么滋味而已,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不问了。”
说完她没等饶絮回答,就匆匆往前跑了,像是后面有鬼在追。
饶絮眉头皱得死紧,一次她可能不当回事,但这都是第二次了,李香柳的种种行为实在太奇怪了,她暗暗在心里记下这事。然而对方明显没打算现在告诉她,她也没法罔顾李香柳的意思过多打探,只打算私底下多观察观察,好歹找出什么端倪来再说。
腊月二十左右,饶絮游满都不再接席或杀猪,开始全心采买东西,肉蔬家里都不缺,二人就没往集市那边过去,炮竹花去九十文,红纸三十文,买回去可以让李怀泽帮忙写春联,糯米三十二文,砂糖四十文,麦面三十六文,酒水七十五文,果脯零嘴八十文,食盐清酱醋汁共一百五十文,再有别的零碎物品,拢共花去六百文。
腊月二十四,祭灶扫尘,两人里外忙活了半日才将屋子打扫干净,饶絮做了两份灶糖,先给灶王爷和灶王奶奶敬香上供,末了他俩才分食了两块灶糖,剩下的放在厨房柜子里。
腊月二十五,饶絮做了两锅干锅蒸肉,在李怀泽按着时辰上来教他俩认字的时候送了两碗,又给李三叔家,村长家,李旺伯父家,李岳伯父家各送了一碗,当然也有各家回送的吃食,省了她不少事情;游满劈了一天柴火,还去山里捡了些干树枝回来。
腊月二十六,厨房梁上熏了一年的腊肉香肠和猪蹄被饶絮取下,让游满烧热水洗干净了,照例分了几家一份;游满则去村中祠堂那边帮忙打糯米糍粑。
腊月二十七,下了小雪,两人休息一天在堂屋里烤火取暖,顺便也学着读书人赏赏雪,只是看了半天雪没赏出个别样新奇来,反倒是馋起嘴来。
“山里有梅花吗?”饶絮拿着木棍翘开火炭,让它们烧得更旺些。
“有。”游满想了想,“不过没在附近,得往里走走才行,要梅花干什么?”
饶絮拍了拍手心里的灰,“那明天咱们去摘些梅花回来,上次常家的婆子说什么梅粥,我们也做来尝尝。而且今天刚落了雪,地里的菜被雪埋过后吃起来都要清甜些,梅花应该也一样?”
游满自然不可能不答应,果真等到二十八雪停,两人吃了早食就一人拿根木棍当拐杖上了后山。
朔风凛冽,吹在脸上时简直像是要刮掉一层面皮,地上的薄雪融化又湿滑,饶絮挡着头脸一步一停走得极慢,游满也一改平时大步流星的习惯,跟在她旁边搀扶。
“我背你。”游满边说边在她身边蹲下。
饶絮拍了把他肩膀,“不用,雪天路滑,你再背着我,当心一会儿咱俩团成球一起滚下去。”
游满回头朝她笑,“不会,前面没多久就到了,万一一会儿不小心摔了,今天可就做不成梅粥了。”
饶絮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能抵住梅粥的诱惑,俯身靠了上去,双手圈住游满脖颈,下巴搭在肩上蹭了蹭,顷刻间双脚离地,被游满背着往前走去。
山路颠簸,但在游满脚下却如履平地,手里充当拐杖的木棍完全没起到作用,还能顺路给她摘几朵野花赏玩,寒风也被他挡去许多。
“冷不冷啊?”饶絮瞥见他的耳朵被冻得通红,忙往手心里哈了热气捂上去,“要不咱们回去吧,也不是非得吃这一口。”
游满轻笑,笑声牵引胸腔震动,宽阔的后背也微微发颤,他故意把人往上提了提,顶着林中寒风朗声道:“我身上还穿着你今年新做的棉衣,可暖和了,哪里会冷?而且前面就要到了,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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