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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勇嘴里发出了啧啧的声音。
他们的话我都听在耳里,这些话让我觉得别扭无比,十分刺耳。于是我动了动身体,翻身向里,背对着他们。
他们明显感觉到了我的动作,停了十几秒后便窃窃私语起来,我能隐约听见他们的话。
“醒了?”
“没吧,我看她还在睡。”
“哎!你说她现在怎么就那么有钱了呢?穿的衣服有模有样,样子都变了,听强强说,她那个手机,可是值五千多块呢!还有她住的房子,跟宫殿一样!”
“八成是跟了人家大老板了,现在好多女人都喜欢去勾引大老板,老板上了她之后就给房给车,来钱快的很呐!”
“啧啧啧……”
……
他们的话猥琐又肮脏,我又想起了多年前遇到的那个女人。她在最美丽的年龄被拐卖到我们那个偏僻,落后的小山村。在被逼结婚的那日,我在那个破旧的院子里见过她的脸,苍白的美,像即将凋零的花瓣。
她曾隔着窗户对着我大喊,豆大的泪珠从她眼眶中滚落。我很害怕,又很无知,那个老太婆拉着我走的时候一直跟我说她是个疯子,于是,我就这样半信半疑地走了。其实我知道,即使我内心明白地很,也无法做任何的事情。
再后来,我走在村里时路过几个蹲在路边闲谈的男人,其中一个便是娶那女人的男人。他们围在一起抽着烟,说着和赵大勇和张翠云一般猥琐的话。我当时惊讶于一个丈夫竟然会与其他男人谈论与自己妻子之间的事,现在想想,也不必惊讶了,因为赵大勇和张翠云也一样讲着猥琐的话,并且就在他们口口声声说的女儿面前。
不过,我不承认自己是他们的女儿。
我不想重走那个女人的路。
她的结局悲惨到令我无法忍受,那天的最后一次遇见,让我心惊到颤抖。
她是个美丽的女人,我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她。而这样美丽的一个人,就永远埋葬在那个小山村,身体化为朽骨,上面盖着三捧土。
我忘不了见她最后一面的那个眼神,呆滞,没有光彩,甚至失去了作为人的颜色。现在我才明白,当时在我面前的已然不是一个人。
她的悲剧令我警醒,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这个小山村带给她的。而我,如今的我,则绝不能重走她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
☆、37
第三十七章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开门的吱呀声,赵大勇和张翠云叽叽喳喳地往外走去,随后门便被关上了。这时我才慢慢转过头,睁开眼睛打量四周。
屋内有些暗,墙壁是老旧的水泥墙,上面涂着大大小小的污渍,屋内空荡荡的,仅有我睡的这张床。在正对床的地方便是一扇木门,门后放着两把小板凳,想必赵大勇和张翠云就是坐在这里窃窃私语的吧。在门的右侧,还有个一米见方的窗户,窗户上的玻璃沾满了脏东西,看不清外头,只有灰暗的日光照了进来,让我知道现在是白天。
我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头有些晕。闭眼缓了一会儿后就下意识地用脚去够鞋子,但是够了半天也没碰到任何东西,只有冰凉的水泥地面刺骨的触感。我低头一看,光秃秃的地面,哪有什么鞋子。
算了,没鞋子就没鞋子,我脚上的那双白袜子已经黑的不成样子了,也不在乎踩在地上了,唯一的不便就是大冬天的,地上冰的很。
我直接往地上一站,往门边走去,抬手扯了扯门把,门果然被锁住了。于是我走到窗户边,使劲拉了两下,也拉不开。
这窗户脏的很,玻璃上布满了灰尘,我用袖子擦了擦一小块儿地方,勉强能看到外边的景象。
外边好像是个院子的围墙,围墙里面有一个砖头砌成的鸡窝,十几只鸡在里面跳来跳去。
一个穿着深色大棉袄的老妇人正在往鸡窝里撒着东西。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正当我尽力四处观望的时候,有三个人走到了院子里,从他们背影我认出了其中两个人,是赵大勇和张翠云,另外还有一个老头子很眼生。
我看见那个老头子递给了赵大勇一个纸包,赵大勇打开纸包看了看,然后笑呵呵地对他说了什么,然后他和张翠云就走了。
在一旁喂鸡的妇女走到那老头子边上,嘀嘀咕咕在说着什么,然后两人突然往我这边望过来,我吓了一跳。
我立马离了窗户回到床边,我总觉得这景象,十分不对劲。他们跟赵大勇和张翠云说了什么话?那纸包里是什么东西?他们为什么要向我这间屋子看?而且,他们看我,似乎就像看……一头牲口……难不成?我被他们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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