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姜沅妈妈一边叹气一边拍了拍膝盖,眼睛一直往我这里扫,上下右左,像是要把我一口吞噬掉一样。
姜沅听着也是气急了,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道:“她是我朋友,我今天就不让她走!”
“沅沅!”姜沅妈妈突然爆发似得吼了起来:“你闹够了没有!别以为你在国内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今天,她必须走!明天你就跟我回澳大利亚!”
硝烟味开始弥漫,我看见姜沅的手紧紧握着拳,脖颈上的青筋因为颤抖用力而凸显出来。而她的妈妈,这个打扮精致的女人,则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盯着姜沅。我觉得,她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姜沅,阿姨……”我的手指紧紧掐住自己的大腿,声音都有些抖了起来:“你们还是坐下来好好谈谈,毕竟是一家人……那,我就先走了。”
我终究选择了退让。我的存在只会让她们母女两之间的矛盾升级,或许我不在这边她们便能够心平气和地谈话了。说完这句话后,我瞥了一眼姜沅,她就那么看着我,眼里都是悲凉。我突然想起来那天她喝醉酒,不停地对我说的那句话。
不要分开是么?
我不敢看姜沅的眼睛,迅速换了鞋逃出了这个家,躲在楼层的一个拐角处默默地等着,挨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楼层走廊中传来的脚步声惊醒了。一个人走到了我面前,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原来你在这。”
我慢慢抬头,看着面前的那人,她的面容背着光,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回家吧。”轻描淡写的一句,随后就走了。我犹豫着起了身,活动了下僵了的身骨,然后跟着回去了。
“姜沅,我……”跟着她进了屋,她只是往卧室走,背影很憔悴。我急忙随着她进去,拉住她的手面对着她。
“什么?”她很累的样子,声音都忍不住地疲惫。
“对不起,我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怕你和你妈妈因为我而吵起来。”我伸手抬起她的脸,却发现她满脸泪痕。“你哭了。”我鼻子一酸,忍不住红了眼眶。
姜沅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不怨你,我妈知道我们的事了,她有意赶你走。”
“她怎么会知道?”我有些讶异。
她摇了摇头,将脸埋在我的胸前:“我……”她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57
第五十七章
后来几天姜沅妈妈却没上门来,这让我有些奇怪,她竟没像其他父母一样天天上门来闹。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得知自己的女儿是个同性恋,还和一个女人住在一起,不闹翻天了才怪。于是我便问姜沅:“阿姨她还是在这里么?”
姜沅点头说是。她说她家在别处还有一套房,不常住,她妈应该是回那了。
不过姜沅还是每天定点接到她妈妈的电话,说着说着就会言辞激烈起来,后来她索性不接她妈妈的电话,任由手机放那响着,然后自动挂断。
说实话,这段日子我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只要姜沅的手机铃声一响,我便止不住一抖,那声音现在就如催命曲一样追着我们不放。姜沅这些天明显变了,她虽不说什么,但是我能看的出她的焦虑和无助,我恨自己没法干点什么,只能用仅有的一点力量去拥抱着她,默默地安慰着她。
这天的下午,姜沅突然接到了max的电话,他回国了。
只是姜沅接过电话后手便不住地颤抖起来,连手机都快抓不住了。我急忙走过去抓住她的手,问:“你怎么了。”
姜沅定定地看着我,嘴角微微抖动着,喉咙艰难地挤出来一句话,像是自言自语一般:“max说我爸快不行了,他怎么快不行了?上次回去病情已经稳定了,怎么会这样。”
我明白,虽然姜沅与家人相离多年,她的父母也没有尽到抚养照顾她的义务,少了那许多的家庭亲情,但是终究血脉相连,这种即将失去至亲的痛还是让姜沅几乎奔溃。
“他是我爸爸。”姜沅呆愣了几分钟后,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沉默着,伸手抱住她,她双手紧紧扣住我的后背,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背里。
“回去看看你爸爸吧。”我说着。
这句话一出,姜沅便歇斯底里地哭了出来。
第二天,max和姜沅妈妈来接她,姜沅妈妈也是憔悴了许多,双眼通红,见着姜沅便一下扑过来大哭起来,看样子也是接到max的通知不久。max站在她们身边,伸手将她们拥住。而我,只能站在远处,就只能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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