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稍稍勾起嘴角,无声地就避开了这个话题。
崔琪本来只是过来坐坐,然后要进去帮忙招呼客人的。可是她一直没去,二婶也一直没找她。就这样,因为白姝的无声,两个人就静静地坐了一阵子。白姝基本上就专心于自己的手机和窗外的风景,可是她知道,崔琪时不时都在看她。
崔琪只是偶尔偷看两眼白姝,借着自己转头看往外,或是假装寻找二婶身影的时候。只这几眼,她便开始寻思,自己对白姝其实也算得上是朝思暮想过了。她很想知道这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心里头关于自己的那些事情,如果白姝不能正面给一个答案,那旁敲侧击能不能问出一些什么?
如此,崔琪便一副玩笑样子问白姝:“如果今天结婚的是我,你会怎么样?”
她倒是没期待白姝能给个什么答案出来,只是想着,可能听见一些特别特别含蓄的回答。可是白姝却很认真地回答:“没有那种如果啊,你不是坐在这里吗?”
“都说了是如果,你就不能假设一下?”崔琪一时不悦,她就不该选择这么温和的方式和白姝谈这些。既然白姝要这么回答,崔琪也就不给面子了,干脆就像撒盐一样在话语里撒了一大把挑衅:“还是说你是要我现在出去找一个人,和他结婚,然后再问你知道以后会怎么办?”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姝,迫使白姝垂下了双眸,不住叹了一口气。怎么气氛瞬间就变成这样了,好像坠楼一样,那么地突然。“怎么好好地就扯到这上面来了?”
崔琪但笑不语,可是那笑,白姝知道是什么意思。那也是崔琪从她那学来的,这时候白姝才会想,以前自己做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别人是一种什么心情?“不要这样好不好,有什么意义呢?”
“谁说做事情就一定要有意义?就因为我想知道,不可以吗?”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如果真是那样,你也就结了婚了,难不成你还要离?”
崔琪摇头笑叹不已:“果然是白姝,果然是这样的答案。”
“崔琪。”白姝不禁轻唤一声,却又听崔琪说:“那要是我会离呢?”
“你何必做此逼问呢?”白姝心里很堵,却也找不到其它的话来说,这类问题总能让她词穷。
“这是逼问?”崔琪笑了:“好,不问这个。说说你这几天出去玩得怎么样吧,不是说出去好好想想一些事情吗,都想了什么?”
这样与换汤不换药有何区别?就好像崔琪厌烦了崔妈妈催她找对象,崔妈妈就换着方式跟她表达自己想要抱外孙的愿望一样。
白姝很无力,她或许不该答应何若兰来这个地方的。如果不来,便不会遇上崔琪,更不会遭遇到这么一番问题。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怎么可能有那种如果?
“你想怎么样呢?为了让警察照顾我,而请他们吃饭给他们钱。可是你从来都没告诉过我,那是为什么?”崔琪抱着双手撑在了茶桌上,她问白姝:“你知道我知道这事情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白姝想说些什么,却无法开口,便只好沉默。
崔琪猜到她想说什么,既然她欲言又止,那干脆由自己帮她说出来好了。“你是想说,那不过就是很普通的关心?还是说,那也是你所谓的带有目的的行为?”
“我没那么说。”
“既然不是,那你想表达什么?难道你觉得悄悄做这些事情会比一两句话更容易一些?”崔琪问:“难道你不知道人与人之间是需要交流的?”
白姝少有这种被人堵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今天堵了自己的人居然是崔琪。她不觉得崔琪是个这么能说的人,是自己把崔琪教成这样了,还是崔琪根本就是个一流的演员?
“你想怎么样?”白姝面色有些苍白。崔琪只干干脆脆地回答她:“我只想知道你想怎么样。”
现代人有手机就是方便,它响起的时候,可能就能将自己的主人拯救与水火之中。
在白姝和崔琪的对话越来越让白姝招架不住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下楼去的何若兰突然打电话过来了,说是要帮忙接几个人过来,问白姝要不要跟着一起去。这个电话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样,刚一出现,白姝便毫不犹豫抓住了,而后对崔琪说自己有事不得不离开。
“你这算是在逃避吗,即使只有一条缝隙,都要拼命钻过去?”
崔琪并没有阻拦白姝的意思,她只是很平静地开了口,是白姝自己站住了脚,无言了半晌。白姝似乎陷入一场沉思,没人知道她心里到底经过了一番怎样的纠结,只是等到何若兰打电话上来催人,她才好像挺为难地跟崔琪说:“你让我考虑一下。”
崔琪干涩地笑了一声:“那你尽情地考虑吧。”
十二、楼台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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