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晨一离开办公室,方应根便揉着额角瘫倒在椅子上,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桌上的电话机仿佛在他眼前晃个不停,他终究还是伸手拨了出去,几秒后,对面接通了。
“喂?胡莘祥吗?……唉,出事了,八班又搞事情了。”
电话那头,片刻沉默,随即传来熟悉的声音:“又怎么了?他们不是刚刚才退了金火华和马giao鱼吗?”
方应根叹了一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和一点便秘式的愤懑:“这次不是学生打架,是张雨晨带着四分之三的班级签名,上交了联名建议书,要求撤换凉皮鸭当班主任。”
“她说他不适任,教学内容失衡、滥用处分、情绪管理压迫……还说如果学校不能保证基本教育质量,那学车中学就没有继续招生的必要了。”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紧接着是胡莘祥低沉的嗓音:“……如果是张雨晨亲自提的,那就不好办了。她平时看起来冷静温和,其实谁都知道她是清渚背景,她家那边是政治系统的,虽然她不至于直接动用资源,但要是真把她惹不爽了,她只要写一封信、提一句话,就能让我们整个学校掉层皮。”
“凉皮鸭那边……你就让他自己看着办吧。我们这边别硬抗了,真闹大了对我们都没好处。”
方应根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口气,喃喃道:“哎……我这校长怎么感觉是当来看热闹的……”
胡莘祥在那头笑了两声:“你是校长不是天降劫灰人,八班出事你拦得住?凉皮鸭那脾气,早晚惹出大事,现在就是来了。”
方应根点点头:“行吧,今天我就先通知其他校务组成员,准备召开会议。最迟明天或后天,咱们得把这个事处理出一个初步结论了。我这边……也先‘通知’一下凉皮鸭,给他一点‘心理缓冲’时间吧。”
教室内,学生们正低声讨论着作业和八卦,但更多人其实在用余光偷偷观察坐在讲台前的凉皮鸭。
他一脸“世外讲师”的平静,刷着手机看短视频,画面里是一位物理主播用电位器调灯泡亮度的“教学爆改”。
“哇,这电位器转得丝滑……这动作,学生都该学学。”他喃喃自语,时不时点个赞。
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一看,是方应根来电。凉皮鸭皱了皱眉头,嘴角撇起:“这老方,一天没事就来烦我……又要开什么会?又要写什么教学反馈?”
啪,挂断。没过十秒——又震了,还是方应根。
“啧……”凉皮鸭盯着屏幕,脸色一点点变得不耐烦,“至于吗,至于连打三通电话?”
他终于站起身,把手机一摁塞进兜里,走出教室,边走边接起电话:“喂,方校长,您这么勤快,是不是我讲电位器讲得太好,您忍不住要让我去教个公开课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紧接着,方应根的声音低沉传来,只有一句话:“你惹大祸了,老弟。”
凉皮鸭一愣,步子顿住。
“……啊?”他脸上的油腻笑容僵住,“你说啥?”
方应根语气透着疲惫又警告:“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内部小批评,是正式校董层面的事。你被人上书了,凉皮鸭。四分之三的学生签名,张雨晨亲自送来。下周,学校要召开教师任免评估会议,你这讲台……悬了。”
凉皮鸭站在走廊上,手机贴在耳边,脸上逐渐写满了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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