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普通的声明可能没办法达到这个效果,我的要求是登报,文字加照片,你们做得到吗?”
余季扬心有不忍:“可是陆总,您这样相当于让他以后在社会上没脸见人了啊。”
“嗒。”一声,茶杯重重被撂在桌子上,底部甚至出现了些许裂痕,正向外淌着浅褐色的茶汤,陆昀章破口大骂:“老子这辈子也就结这么一次婚,我的人跑了!他不要我了!你赔给我吗?你赔得起吗?”
“这……”
余季扬不敢说话,他还是头一次见到离了婚找别人给他赔老婆的。
陆昀章冷哼一声:“我也不想迁怒你,谁知道你他妈还真是个圣父,别的女人和你爸生的孩子你也真拿他当亲弟弟,这个时候了还想拿公司给他背锅,你脑子是有什么问题?你用膝盖想想也知道我这个提议对你是十足的好事,你还不情不愿,再这样,别怪我直接跟你翻脸!”
他站起身来:“反正你自己掂量着办,连带你爸一起,就说我陆昀章说了,你们余家家教不严我帮你们清理门户了,要公司还是要这么个不肖子孙,你们自己看着办!”
接着冲外面喊:“方桦,送客!”
说完自己甩手走了。
三天之后,报纸上登出余家的声明,称余焉是余家老爷子年轻时和外面的女人所生,余太太宽厚在他母亲去世之后将他接回来抚养,没想到这个白眼狼完全不理长辈教诲,最近做出了家里不能容许的丑闻,现正式将他从家谱除名,从此和余家再无关系。
陆昀章翻了翻方助理拿过来的报纸,扫了两眼就扔到一旁,心里并没有因此觉得舒服半分,那个人已经厌恶他到了这个地步,他就算把余焉千刀万剐了又有什么用呢?
他按着眉心,长出一口气:“方桦,你冷眼旁观,应该早就看出来这个人动机不纯,对吧。”
方助理沉吟一下:“不光是我,您出国做手术,独独把他带在身边,公司上上下下都在猜测恒都是不是要变天了。”
“我那个时候,是昏了头了。”
方助理将他面前冷掉的咖啡换了杯热的,一边道:“您还记得张家那次晚宴吗?”
陆昀章疲惫地睁开眼:“怎么?”
“那次文董在外出差,您原本当天答应了去机场接他,结果忘了这件事,去接了您的前男友叶先生吃饭,您没有交代过我这件事,当时文董打过电话问我您是不是在工作,为什么没去机场,我可是吓坏了,拼了命遮掩过去,让小周赶了过去。”
“那天,文董足足在机场等了一个小时。”
陆昀章的手慢慢攥紧,方助理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后来文董有没有和您说。”
“没有,”他摇头的动作艰难,“他一个字都没有说。”
半晌,陆昀章笑了一下,笑得自嘲而苦涩:“其实该被千刀万剐的是我。”
他因为余焉的从中作梗恨不得将他弄死,但实际上,如果不是自己的忽视,余焉根本不会认为自己有可乘之机,更不会利用他们的龃龉伤害文仕棠,文仕棠没有离开他又怎样,他难道就会认清那人的心意,珍重地对他?只怕文仕棠现在还是持续不断地在这段关系里掏空自己,而他还恍然不觉。
光是想一想,无数悔恨便将他淹没。
“归根到底,辜负他的一直都是我,让他难过失望的还是我。”
他的话兀自在办公室回响,方助理走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晚上回到家,陆昀章本来在补眠,没想到被一个不速之客吵醒,施存简说要来拜访他。
陆昀章想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估计是某人又做了什么事让这位施总炸毛了,交代了让门卫放人进来,他披件大衣出了门,果然正看到施存简下车。
他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面,十分没有待客礼仪地关上了门,递过根烟:“在外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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