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自家姐姐说这么多话,封湄便勉强听入耳了。
直至有一日狐王突然消失,狐族大乱,才被解了足禁到清源山来。
封湄此一来,想得很分明了,无论如何,她终究是喜欢宁徽的。她喜欢宁徽不因他是高是低,是仙是妖,只因为心之所向,所以就喜欢了。若是天帝追究,那她也学她哥好了。狐狸向来爱好闲逸,今朝有酒今朝醉,信奉及时行乐。
再转回彼时彼刻。
宁徽半掀了茶盖,贴着茶碗壁慢慢地磨,屋中一时安静只听见钝钝声响,他倒沉得下性子,抿着唇半天不语。封瑜眸底稍亮,一副闲看笑话的悠哉情态。
沈微敛了眉看着宁徽,心说测一卦需要切掉个肾不成?
宁徽扶额,停了停手下动作,语气颇无奈:“天帝老儿不是不允我动仙术,只是每动一次必得……”
沈微随口道:“必得自宫?咦……那你只能使一次仙术么?”
宁徽苦笑一下:“虽不中亦不远矣,那浑老儿下阴手,每次我动仙术就得鲜花沐浴一次,这与女儿家又有什么区别?”
封瑜端起凉透的茶,斜睨眼宁徽:“你有本事就洗花瓣澡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不忍直视自己的文,文笔戳瞎眼……精尽人亡的二更。
☆、仙测五珠
宁徽循声抬眼看了看封湄,一旁乖顺坐着的封湄似心有灵犀一点通,一转眼瞳,倏尔弯了眉眼靠住宁徽,软软开了口。
“我倒很喜欢香香的徽哥哥……”
宁徽笑了笑,顺手刮了刮鼻尖,余光有意无意瞥过封瑜,端得一脸宠溺,亦跟着顺坡下道:“为了你倒不妨洗一次。”
封湄便笑眯眯指了苏瑞:“有些花带着花刺,我看着不好沾手,便麻烦小瑞子你了。”
苏瑞正低眉专心剥果子皮,听着这一声小瑞子出口,手下力道一劲,便将那青青果子掐出一道口子来,渗出汁水。见沈微在一旁捂嘴偷笑,苏瑞便点点头,又补了一句:“也罢也罢,不就捻几个花瓣么,也不费事,只是我觉着一个人难免有些无趣,而日头底下难免口渴。”
擦擦手,将果子剥干净皮子放入口中,斜一斜眼看着沈微:“找个人打下手,我摘花她剔刺,我掰花瓣她送茶,成不?”
言下之意再明晰不过了,无非要沈微端茶送水之云,想是还惦记上次沈微无意中将他一篇洋洋洒洒数千字的文章拿去擦鞋的事。沈微摇摇头,这孩子怎么这么记仇?那篇文章分明俗里俗气,什么阳春白雪什么红尘紫陌什么无情有情的,自己认真看了一遍,觉得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顺手便拿去擦了鞋。
沈微浮了浮茶,也不去看苏瑞的目光,只是侧过头对封瑜说:“这茶真真极好,细品之下竟只觉得唇齿生香,着实教我回味无穷了一番,竟不似俗品。”
封瑜对于沈微一番独到见解置若罔闻,只淡然开口:“叫你去就去。”
沈微觉得很苦恼。
宁徽在一旁挑眉看着,觉得不过是摘个花瓣的小事,怎么这班人几句话说说,便很有趣味似的。再转眸看几人,封瑜冷冷脸色剥着果子,苏瑞正得意看着沈微,沈微幽怨看着茶杯。
宁徽顿了顿,道:“神棍姑娘气色不佳,再来一杯?”
沈微狠狠瞪他一眼,封湄又瞪回去。
沈微正认真蹲在屋前对着红泥炉上的茶盅添水,觉得差不多了,才撒一把晒干的花骨朵下去。等水滚沸吐出泡来,忙不迭摸着柄端起壶来,倒了约莫半杯。
端着茶杯快步走到捧着盆正摘花的苏瑞身旁,看着他在毒太阳底下辛勤劳作的身影,鬓角微微冒出的汗水,沈微叹口气,走上前去——随意找个了小马扎坐在花圃前,借着果树的遮蔽,舒舒服服端起茶杯慢慢地品。
“你快着些。”
苏瑞苦兮兮的看着被扎破的手指,眼角扫了扫沈微一句话也不说,只低头将眼前一株亮蓝的花摘下来。再抬眼却见封瑜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面前,吓了一跳,见封瑜盯着手里的花,苏瑞想了想发问:“你想要这个?”
“原本我先看到的,不巧被你摘去了。”
苏瑞搔搔头,觉得挺不好意思,就将手中花给她递过去,一边歉然道:“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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