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鹤牵着汗血马走在肩舆一侧,谢姝透过帷帐的间隙看他的背影,看他梳的不剩一根碎发的发髻,圆滚滚的后脑勺,“刘鹤。”
他应声回头,拉着马缰绳的手微微用力,“娘子有什么吩咐?”
她握着羽扇挡住嘴角的笑意,阳光透过羽扇间隙照到她腮边,像狸花猫的胡须,“没什么。”
刘鹤扬起嘴角露出一边的虎牙,前头不知哪位贵人的卤簿挡住了去路,他眺望过去,只见谢府护卫正与对方纠缠。
谢姝见前头挡了人,撩开帷帐问他,“怎么不走了?”
前方一家仆快步过来对着她禀报,“娘子,前头中领军大人的卤簿和我们卤簿撞上了,张大人卤簿说……让我们让让。”
“中领军张炎?让我让?”
家仆左右为难,他是永安巷谢府的人不是乌衣巷谢府,中领军大人真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告诉他坐这肩舆的是谢九娘子。”
“奴已说了,中领军大人不肯让。”
“区区三品,我谢家还不放在眼里。”他一个不入流的士族算什么东西,不就仗着是太后外家,陛下宠幸?无甚德才却握着中枢军要,贪污受贿,提拔私人,欺男霸女,这会儿还想骑到她陈留谢氏头上?
“不让便不让,我也不让!”谢姝打定主意往肩舆扶手上一靠,示意抬肩舆的人放下肩舆,就占着大道中央的地儿不动了。
刘鹤牵着汗血马听着她发脾气,从一开始他便知谢家门第之高,可今日碰上正三品的皇帝亲信中领军大人谢姝还是这般傲气。三品中枢朝臣,在陈留谢氏眼里也不过“区区”二字。
双方僵持许久,对面卤簿慢慢动了,退至路边让出了一条道。四个抬肩舆的家仆重新扛起肩舆,谢姝得意的挥动手中羽扇看着卤簿慢慢经过那中领军张炎的肩舆边。
这一耽搁,就快到晌午了,路上行人渐多,一片道幡晃入他的视线,上次那个替人算命取字的术士一手拄着一根拐杖并不知自己已走到了大道中的位置,刘鹤牵着马几步上前拉住他。
“先生,你走到路中央了。这里贵人经过,你还是避避吧。”
那术士握着拐杖惊讶道,“是你,刘易之。”
“是我,先生还记得?”
术士呵呵道,“我怎么会忘。”
他拉着术士已到了路边,谢姝却从肩舆上探出脑袋来,“刘鹤,咦,先生可是算命的?”
术士向着声音方向转过去,“娘子要算命吗?”
她素来觉得算命一事神乎其神,听着便很有兴致。
“停下!”谢姝一挥手,又不待肩舆放平便跳下来,来到术士面前,将生辰八字报给那术士。
术士算了片刻,笑意转而被满面怒容所取代,“娘子不信老道便不信,何苦拿死人的八字来糊弄我!晦气!晦气!”他连道两个晦气,拿着道幡便走。
“你说什么!我好端端的怎么会是死人的生辰八字!”谢姝看他要走定要问个清楚,“你别走,你自己学艺不精,倒咒我八字是死的!”
刘鹤拉住她的衣袖,“娘子,这老道胡说惯了,他还说过郭放能做万户侯呢,你和这乡野术士置什么气。”
“居然还有这样的术士,我活的好好的!”她叉腰怒视着术士远去的背影,回身上了肩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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卤簿过了桃叶渡渐渐行至乌衣巷,乌衣巷名为“巷”,巷道却与一般的大道同宽,左右王谢宅地对着巷道各自开着大门。
一对雄伟的石狮占据着谢府大门两侧,抬肩舆的人行至中门口将谢姝放下,另有人从里侧抬了肩舆迎上来,刘鹤等随行的人只能从小门走,至账房处领赏。
坊间传王谢府中连柱子都是金玉所做,珠宝锦缎堆成山……刘鹤直视着前方,同行的仆从都是低头不敢乱看,他则借着直视打量着谢府中的景致。
亭台楼榭,高下错落有致,自廊庑至庭中,假山怪石、奇花异草不绝。
经过一座小桥,入曲径,小径开了岔,一头通向一个月洞门,远远从那里传来鹤鸣声。
里头有高阁,飞檐翘角,碧瓦朱甍,他未能细便看便随着前头领队的人转入廊庑之下。
迎面一人踏木屐缓缓而来,领着他们的人连忙另他们站在一侧,当先对着那人作揖,“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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