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姑敏锐地听出了贺匪的一点儿弦外之音:“所以贺少爷还有什么其他的……”
“她的身体,我会带走安葬。”
贺匪的话出乎意料,瑛姑怔了一怔,看着那个男人走过来,一把抱起了门板上的女孩。想起刚才的许多话,瑛姑仿佛明白了甚么,眉梢带出些许寒凉来:“那好。今日给少爷添了麻烦,日后知琼……”
“贺某也不会再来了。”
贺匪没有理会瑛姑,而是远远地看了戏台一眼。不知为何,刚才的小伶人竹官孤零零一人,仍旧站在那里,正神色复杂地看着他。那身形如此熟悉,贺匪茅塞顿开,盯了伶人几眼,无声地在心里笑出来。
陆凝,是你。
今夜的事,是陆凝在算计自己?
不不……至少今夜的事,绝不是。
贺匪抱着女孩的尸身,抿紧唇一步步走出去,心底冷硬如铁。
贺钧紧紧随着他。
——
“瑛姨。”
见贺匪远去,伶人轻轻巧巧地站到了瑛姑身后:“暂时猜不出是谁在算计——左不过那几个人,没大事,你放心。”
瑛姑蹙了眉:“但荷包绢子这物证,不是我派人做的。是有谁在帮你?”
伶人微微一迟疑,旋即湄然笑了出来:“自然是……有人在帮我。”
瑛姑心中的疑惑层层翻卷,但面前的少年以波光潋滟的眼神制止了她再问下去:“瑛姨,我累了。再待在这里也不安全,尉迟会自后门送我回去,今日这一场变故,你也有好多事情要做罢?我先走了,这么久都没卸妆,皮肤会不好呢。”
少年的身形隐没在廊中。
瑛姑身后的桑葚一直恭敬站着,保持着听不见二人对话的安全距离,此时上前来对瑛姑附耳低言:“姑姑,饮绿轩来人唤您了。”
瑛姑神色一沉。
“好,我马上就去。”
——
安乐楼四层,又名饮绿轩。
这是一处独立于下三层天井戏台的空间,地势甚高,向来是知琼招待贵客的所在,常人不得入。其半扇琉璃地面工艺独特,自上而下通透如水,又略能放大,可清楚地看到戏台上伶人们的一颦一笑;兼壁内筑有通声管道,置身此处与在戏台之前无异。轩外十二扇墙板一开,雕梁飞檐、松风卷入,凌然有俯仰知琼之势;轩中装饰古拙典雅,阔然疏朗,和寻常包厢又是再不能比。
此时的饮绿轩正中间紫檀盘龙坐榻上,男人于狻猊皮长褥里斜倚着,一只手抚弄着那蓬松柔软的金黄色狻猊毛发。轩内只燃着一脉暗淡的连盏铜灯,晚风拂过烛火摇曳,男人面貌掩在层层叠叠的阴影后。
“富康,”男人突然喃喃,“他和阿弗到底是不像。流着阿弗的血,相差却如天壑。”
男人身前的矮案旁,跪坐着正在沏茶的老妇六十余岁,青衣银发,敛妆团髻,听着男人慨叹,面上仍是淡淡地全无表情:
“本不是一个人,自然不一样。身段唱腔已是不错。”
“富康,你明白,朕说的不是身段儿……身段儿自然是好的……但韵味气质,到底是全然两样了。”
老妇人手法纯熟,茶具流转间,不大一会儿便点好茶,用龙泉窑的青瓷盏儿端端正正捧到了男人面前:“他到底只是小姐的儿子,不是小姐。斯人已去,逝者不可追。皇上还要缅怀小姐到什么时候呢?”
“我不知道,富康,我不知道啊。”男人喃喃,“也许……也许有一天就放下了。”
看着老妇双手捧盏、一丝不苟,男人不由得轻轻道:“富康,你是阿弗的乳娘,一直跟着阿弗,自大昭道观到这大燕深宫。如今你年纪也大了,身子不好,朕早就说过,你不必在朕面前如此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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