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得不来。困在西宁公府内,没半分希望,也是受他折辱。既然如此,不如狠下心走出来,寻几分破局机会。所以便是再难忍,她也不能退却。
果然绕了几道廊子,转得她几乎迷了路,侍女才对她低声道了句,“夫人,前方便是临春阁了。”
依了声,文令仪抬头一望,看见黑底金漆的三个斗大的字,面无表情。
侍女不由多看了她几眼。主上带来此处的第一位夫人,竟如此冷艳寡言吗?就她自己来说,虽在宫中也见过雕梁画栋,这里也并不差,甚至比不少宫殿都来得精致,步步皆景。可一路走来,这位夫人脸色没变过半分,视若平常般。
侯闻方站在临春阁前,远远看见侍女众星捧月得迎了一人,忙把老腰一抖擞,客客气气地上前道:“见过夫人,臣……我是来替您诊脉的。”
文令仪觉得他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但确认自己没见过他,又是拓拔宪的人,还是个医者,想来和那女医也差不了多少,将他划入敬而远之的范畴,不过淡淡点了下头。
这般不远不近的姿态,倒让侯闻方从这位女病人身上看出贵气来,不是如今许多郎子女娘的刻意为之,而是如吃饭喝水般自然。要问洛阳城内有这般气度,又能出入魏宫的,倒真只有几个旧宋留下来的夫人,只不知眼前是哪个。
还不待他想透,文令仪已在侍女服侍下坐了下来,露出了衣袖底下的白腕。
侯闻方凝回神来,要来帕子覆了上去,两指微压,细细听起心脉。
“冒犯了,还请夫人谅解”,侯闻方说完,一双医道深沉的老眼在她脸上快速扫了眼,又安排侍女用指尖在她脸上轻按,再把压下的粉末闻了闻,心中有了计较,吩咐侍女去备盆热汤。
文令仪刚将衣袖掩起,侯闻方悄悄退出了此间屋子,侍女领着她继续前行,到了处冒着微热湿气的所在,是湢室。
文令仪到底有些难堪,做不到在初次才见的侍女面前坦然,步履停了停,侧过头问道:“这是你们主上吩咐的?”
侍女忙笑道:“是侯大人吩咐的。夫人放心,侯大人医术高明,用了他所开的方子净面,不会有损肌肤。奴婢们也在热汤里加了养颜的几味草药,舒血活气,夫人见了便知道。”
“净面?”文令仪万分不愿,“既然不是你们主上吩咐,想来我可以拒绝。”
侍女还要再劝,她直接接下去问道:“你们主上现在何处?”
“阁中第三层。”侍女只好依了她,没说侯大人和自己交代过,尽量让这位夫人净了面再上去。
到了三层的一处房间,沉香气味越发浓郁,几乎将人染透。文令仪闻着它不熟悉,下意识带了排斥,深吸了口气,才推门而入。
房中却没她想的那些污秽景象,反而十分洁净,沉香也没外面闻起来那么浓。两根微曲的长指正拈了颗青玉棋子,“啪嗒”一声轻轻落在了白玉棋盘上。
落子之后,长指的主人遥遥看向她,身上穿了件寻常圆领袍,若在别处看到,只会以为是哪家才俊,不会认出是杀伐果断的当今魏王。
棋盘的对面是侯闻方,他见了来人,暗暗叹息了声,埋下头不说话。
“你输了”,拓拔宪看着他似笑非笑。
侯闻方答了声“是”。
“药之后再送进来。”拓拔宪重新看了眼在门边的文令仪,脂粉上得很重的脸,比前几日还看不出旧日痕迹,让下棋时本该平静的心绪起了波动。
连真面目都吝于展露,这就是她今日来的诚意?
侯闻方经过门边的文令仪时,不敢多看,只道陛下对这位夫人的所作所为难以评判,他一介外人实在看不明白。
若说不在乎,要解她身上春日宴,却不肯借旁人之手。要知道解毒之人,并非毫发无伤,到后来甚至可能比中毒之人吃更多苦头……
若说在乎……今天是春日宴发作的日子,虽说那碗药早喝晚喝都可以,但先喝了能缓解些的,陛下要他之后再送药,几乎是把惩罚宣之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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