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燕决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复情绪,目光却异常坚定地看进隋洛文眼里,“你愿意把这些都分享给我,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燕决又一次握住隋洛文的手,“之后无论有什么情况,我们一起面对。耳鸣也好,嗓子的问题也好,心里的坎也好……我们一点一点治疗,总会好起来的。我陪你。”
入夜,两人终于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隋洛文将燕决紧紧搂在怀里,下巴轻轻抵着他的发顶。
燕决温热的体温,平稳的呼吸,还有他身上干净的气息,像最有效的安定剂,让隋洛文紧绷了太久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深沉的心安感包裹着他,胜过任何药物的作用。
隋洛文闭上眼睛,感受着怀中的真实,心中涌起一个念头。
如果经历这些不好的事情,是为了最终能重新遇见燕决,能像此刻这样拥抱着他……那似乎,也值得了。
第二天清晨,燕决比隋洛文醒得更早些。
看着身边人难得安稳的睡颜,燕决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进厨房。
他没有像自己一个人住时那样,随便用速食麦片糊弄早餐,而是认真地洗好番茄,切丁,打散鸡蛋,起锅烧油,煮了两碗热腾腾、香气四溢的番茄鸡蛋面。
暖红的汤汁,金黄的蛋花,翠绿的葱花点缀其间,充满烟火气。
在等面条煮好的间隙,燕决忍不住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舆论情况。
和昨天一样,甚至愈演愈烈,#隋洛文抄袭#依旧牢牢占据热搜榜首,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目。
他点开了网友录下的滕云在《声活家派对》现场的演唱录像,以及隋洛文在慈善活动上演唱的视频,仔细对比着。
突然,燕决的目光定格在副歌部分的歌词上。
其中四句歌词,在滕云的“原创”和隋洛文的演唱中,竟然一字不差!
外界理所当然地认为隋洛文不仅抄袭了曲,还抄袭了词。
然而,燕决的呼吸却瞬间屏住了。
这四句歌词,根本不是滕云的,甚至也不是隋洛文写的。
因为是他燕决写的。
高中时期,燕决写的诗经常在校刊上发表。隋洛文非常喜欢他的文字,有时创作歌曲时,觉得某几句诗特别契合旋律和意境,就会征得燕决的同意后,采用作为歌词的一部分。
燕决每次都欣然应允,甚至感到隐秘的欢喜,自己的文字能以另一种艺术形式,通过隋洛文的声音呈现出来,让他也很有成就感。
电光石火间,燕决有了一个新想法。
等隋洛文起床,洗漱完毕、坐到餐桌前,燕决看着他,眼睛亮亮的,带着一种发现转机的激动:“隋洛文,我好像有办法了!”
隋洛文疑惑地抬头。
“你在活动上唱的那首没有名字的歌,最初的词曲都是你高中时写的,对吧?”燕决语速加快,“那个时候,你一旦有了新灵感,总会第一时间拉我做你的第一个听众,记得吗?”
隋洛文点点头,那段时间是他创作最自由也最快乐的时期。
“但是,”燕决继续下去,“你知道的,我听力不好。有时候你即兴哼唱或者弹奏的段落太快、太模糊,我听不清,怕错过,就会用手机录下来。”
隋洛文的眼睛瞬间睁大了。
“只是后来那台旧手机实在太卡顿,我就换了新手机。”燕决努力回忆着,“新手机还是你买给我的,但我记不清那台旧手机后来放在哪里了……”
经燕决这么一提,隋洛文尘封的记忆闸门仿佛被猛地拉开。
他好像有了一点印象。
那是高二下学期的一个周末,燕决的旧手机卡得实在没法用了,他拉着燕决去了商场,给他买了一台新手机。两人买了手机后,还一起回了隋家。
可惜没过多久,两人恋爱、在花园里接吻猝不及防地被双方家长撞破。
“旧手机……”隋洛文喃喃道,眼神逐渐聚焦,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说不定还在我家山上的老宅。”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激动和急切。
吃完早饭,简单收拾后,隋洛文带着燕决,驱车再次前往山上的隋家老宅。
阔别多年,再次踏入这座承载了太多复杂记忆的宅邸,隋洛文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和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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