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型时候仪态方面也没那么刻意,舒服了更加直白,梳到了脖颈极为舒服的地方,白虎像一只巨大的猫儿翻过身子来,露出了白晃晃的肚皮,肉眼可见的柔软手感,莲舟强自忍住想伸手上去揉搓的冲动,捉住了自己差点按到肚皮上头的右手。
果不其然,一瞬的时间陵光君就醒转过来,把方才不经意露出的柔软肚皮重新压覆在自己的身下,有些尴尬生硬的从喉咙里头粗粗的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你方才想做什么...不,你方才看见什么了?”
跪坐一旁莲舟放下手中梳子,也装傻道:“小仙方才什么都没看到。”
“算你聪明。”白虎从云池边上的草地起了身,一身雪白的皮毛光亮而精神抖擞,一双完全睁开的幽蓝色眼瞳威严逼人,颇有威震一方神兽的仪态,仿佛刚才那舒服得喉咙咕嘟出声,翻过肚皮来的不是自己一般。
“小姑娘做事情毛毛躁躁的,比之你家神君差多了。”恢复神兽威仪的陵光君末了还不忘这么评价一句,通体雪白皮毛称着一对蓝色眼瞳端得是十分清贵冷艳。
莲舟顿时愕然,也不知说什么好,这么说来桓卿他从前还常常为这陵光君梳理,毛发,并且还手法非常的出色,原来两人的好交情是这么来,这倒是让人十分意想不到。
“你这搞不清状况的样子,还是少在天界上四处乱闯。桓卿不在,在九重天上你这初来乍到,不知深浅的时候还是安分些的好。”
这话语间陵光君化出了人形,拿着折扇轻轻拍去刚才趴伏在草地上头沾染到衣袍上的细碎草叶,蓝色的眼瞳看着她。
“桓卿把你从颙廉眼皮子底护全下来,还是惜命些好。”
陵光君双手背在了身后,此时不复方才玩笑时候的慵懒悠闲模样,慢慢往前踱了几步,走到了莲舟的跟前,他身量颀长,高出她许多,此处完全是从高处俯视着她,一双蓝色眼瞳更显冰冷凌厉。
“人不可貌相,现下看着不过毫厘微末。今日不知明日事,谁知道假以时日会变成怎样?颙廉向来杀伐果断,斩草除根当是首选。”
莲舟并不理解陵光这后面的话语,将像那日在天君殿中听不懂那两人你来我往的暗语一般,只觉得十分莫名其妙。
“你可知道桓卿他身为道尊,最擅长什么?”
莲舟摇摇头,这倒是考倒她,于她眼中似乎桓卿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事情大多都能信手拈来,还不如问她桓卿有什么不会的呢。
“观星卜命,他为太微家百年难遇的天才,仙缘甚佳,年纪轻轻就飞升。比之许多人,他能与星宿中看到更多,小到一人一世的生死聚散,大到一国一族的盛衰机变,明日事只要他想都可知。”
莲舟看着站着面前的陵光君。“他自己的呢?”
“他知道呀,不过明知道是把伤及己身刀子,还贴着胸口放,古往今来,三界十方也就他独一份了,颙廉都被气得不行了。”
说罢陵光君将手上的折扇啪一声合上,一记敲在了她的发顶上。“本君言尽于此,能明白多少看你自己造化了,回头还得被他们说多言,这世道呀,好人实在难做,还是待着殿中,眼不见也不会忍不住多说。”
桓卿法会结束后回来天界,夜里总站在神殿阶下的银河前静静看着满河星辉,静默不语。道尊殿前有缀满累累生辉明珠的琅玕树林,还有一条星辉璀璨的银河蜿蜒而过。
上回听着陵光君的话,莲舟上了心,坚持着要夜间跟随桓卿一起到神殿阶下,看着星辰浩瀚的银河也被惊着了,地上看到的星星,在天上的时候原来是这个样子,比仰头看着数目还要多,恒河沙数,穷尽一生也难以数清楚。
当她说数的时候,桓卿只是摇头轻笑,耐心的告诉她:“银河之中的星宿恒在天际其实不过寥寥,更多的是命星,不过人神妖魔,皆有生有死,有飞升有陨落,命星也随之更迭,新星升起流入河中,而坠落的星辰随着银河奔流往东入海。”
她那时听的不大懂,玩心也极重,见着桓卿垂头看着星河皱着眉头不大想搭理她的模样,便带着几分故意,赤脚踩到了冰冷的银河水中,圈圈涟漪泛起,搅得一池星辉破碎。
桓卿有几分无奈的笑着看踩着水中的莲舟,莲青色的轻纱裙摆提在手里,一双玉白的足踏碎了满河星辉,后摆没来得及已经浸在水里泅湿了,她也毫无知觉,只是依旧兴高采烈的踩碎,乐此不疲的看着星辰在水中破碎变了原本的形貌,融一片光影。
被这无忧无虑玩得高兴的天真模样感染,他嘴角由无奈转而生出几分温和笑意,莲舟侧目看了他一眼,见她笑了,更为有恃无恐,双手掬起一盆水边扬手往他这边泼过来。
“桓卿,你方才看到了什么?那般不高兴的样子。”待她玩得尽兴了,才慢慢走到他身旁坐下,身上衣裙已经湿了大半,泅湿了的袖子过于黏腻干脆挽了起来,依着他身旁好奇的看着他。
“之后的事情不大顺利?”她又问。
“看着如今星象确实不大好。”说着不好,桓卿面上却是淡然。
“陵光君,说你可以观星预知未来之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是看着你所说的命星吗?”她看着余波未散,星辰图景慢慢重新显现出来的星河。
“你的命星是哪一颗?你也指给我来看看。”
“天际东方,隐隐带着些青尾,廉贞星侧处。”桓卿轻声引导她看。
“那我的呢?”莲舟又问。
“侧旁恍然闪烁的小星。”
“好小,比你的暗了许多,看来是我道行尚浅。我的命星依傍你的身旁是不是就是命中有些机缘?”
“是的。”桓卿点点头。
“怪不得地界上的小妖这么多,偏偏你把我给捡到天界上来了。”莲舟嘟囔了一句,看着那相互依傍的大小明暗的两颗命星,她认真说道:“桓卿你别怕,我一定好好修炼,若是你有劫数我便护着你。”
莲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说是认真修炼确实三百多年间也未曾随意懈怠过一日,本就不是愚钝之人,加之道尊殿桓卿从旁悉心教导,有时候闲暇虚晃过来也经常指点一二。
桓卿很少与人动武,性情恬淡但并不代表他不擅长,剑术一道最为收放自如,点到为止,因而他自凡界修行崇自然道法,也辅之以剑修通途。
他有佩剑浮生,莲舟用过许多宝剑,终未寻得完成乘手的。她走得是完完全全的剑修一途,若没有一柄乘手的剑,实在太过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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