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后院梨花满院的寂疏阁。
阁中女子坐在窗前,凝眸望着满院纷舞飘落的梨花。
旋如白雪落似轻絮……渐旋渐舞渐成痴。
江还脚步匆匆地冲进阁来:“娘!娘!”
窗前女子闻声便一怔,遍染轻愁的眉眼这才轻轻舒展开,回首一望,微微展颜:“还儿。”
她口中轻唤一声,慢慢自窗前椅中立起,一身素月白衣,脂粉未施,然眉眼淡漠如画,清逸绝伦,如遗尘的仙。
江还径直奔到她面前,语速飞快道:“娘你那速效救心丹还有没有??多给我几颗!我救爹去!”
女子一震:“无生怎么了?”言罢便自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方白瓷小玉瓶递予江还。
江还一把抢过小玉瓶:“我说我要娶个男人!爹他晕过去了!”
女子闻罢便又一怔,下瞬看着江还抓着小玉瓶匆匆跑出阁去。
“慢些……”女子望着江还快步而离的背影,轻而又浅地嘱了一声。
下瞬静立无言,又慢慢回转过身行向了窗前。
白衣曳地迤逦,如轻云拂雪。
……
主院潮海阁,江无生房中。
江还忙把手中白瓷小瓶里的速效救心丹喂了几颗给床上的江无生。
几乎一闻到白瓷小瓶上所染的淡淡梨花香江无生就惊醒了过来。立时探头往江还身后看去。
江还便道:“娘她没有来,给了我这速效救心丹来救您……爹您多吃几颗,我怕一会儿您承受不住又晕过去。”
江无生便厌厌地缩回了脑袋,倚身床栏上道:“不用了……别白糟蹋了你娘能救人命的好药……”
江还将药收起:“那好吧,那爹您什么时候给我筹备婚事?”
江无生不禁又一口浊气直往上窜,指着江还的脑袋骂道:“你说你好端端的干什么非要娶个男人!还在人多的地方跟人家闹,弄得人尽皆知,白白丢那公子也丢你自己丢我江家的脸!真要喜欢人家,暗中来往不就成了……非得娶进家门!给我添堵也就罢了……万一给你娘添了堵,我就、我就带你娘出去住!”
江还道:“他那不是不肯嫁,我没办法嘛!要不是人多,我跟他说我要娶他,你儿子怕是好几条命都要没了。”
江无生便叹:“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哪怕妓子伶人也无外乎是!他不想嫁你是人之常情……你小子在外面干的那些混帐事又不是没人知道!也就一些瞎了眼的女孩家看着你这副皮囊和我江家的财势会想嫁你!”
“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儿子在你眼里除了这张脸就没其他优点了嘛!”
“还有一无是处、声名狼藉、惹是生非、混吃等死!这些算不算!?”江无生气叹道:“要不是你娘给你的这张脸,我早把你打回娘胎里不知道几回了!”
江还便咽了咽声。
“那陆家和蔡家的小子呢?”
“见爹你一晕,赶忙跑了。”
江无生倚坐床头半晌,无力道:“那公子表明了不想嫁你,想来也是个心思澄明的人,分得清轻重……哪怕是妓子伶人应也是个识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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