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兰巴德酒馆的生意异常火爆,食客的碰杯声与交谈声淹没了店内循环播放的悠然曲调。在店的三四位侍应于过道间捧着垒满酒杯的托盘各自刷着步数,忙得不可开交。
酒馆角落的小包厢内却是另一番光景,厚重的辉木门仿佛一座坚实的堤坝,将如潮水般盛大的喧哗隔绝在外。
包厢中央的枝型吊灯向四下投落大片柔和的灯影,正对大门而挂的壁画上,五位身披绿袍的学者正在觥筹交错间探讨哲学辩题,壁画之外是围绕圆形酒桌而坐的教令院摸牌五人组,只不过今天的我们没有点酒,也没有叫卡牌和骰子,而是各自在手里提着支钢笔,面色凝重地盯着桌上一张方方正正的白纸,一言不发。
没成想,最先打破沉默的人会是赛诺。
他伸出拿笔的手,用中指指腹摸了摸纸面,尔后与拇指并在一起搓了搓,眉头一皱。
赛诺抬头问我:“安妮塔,你刚刚把口袋饼的肉馅洒在纸上了吗?”
“……啊?”
我举起提纳里从道成林帮我打包来的口袋饼,茫然:“我还没吃呢。”
“奇怪。”赛诺像是在追捕犯人的途中被蓦然中断的线索绊住了脚步,沉吟道,“纸面怎么会浮起一层油?”
我学着赛诺的样子往纸上摸了摸:“没有啊。”
提纳里以手扶额,无奈地拍拍我的肩:“这家伙老毛病又犯了,别搭理他。”
卡维很快反应过来:“赛诺想说的该不会是‘无中生油’吧?”
卡维话音刚落,大风纪官便微微扬起嘴角,将自己饱含赞许的目光毫不吝啬地投给了他。一语道破冷笑话隐秘的卡维本人却抽了抽眉角,无语了两秒,重新续上早在我们落座之初便被端上酒桌的话题。
“我没见过小吉祥草王,对她行为处事的风格也不甚了解。”卡维说,“不过,就算你们把她形容得再怎么慈爱亲民,她总会有自己作为神明的立场。这么胡来的计划,她能答应吗?”
身为此番“胡来计划”的提出者,我迎着在座四位才子的目光,右手把钢笔搭在指间转两圈,左手往半空一摊,嘴里吐出三个字。
“不知道。”
“算不上胡来。”提纳里摇摇头,冷静地说出自己的观点,“我认为安妮塔有一句话说的很好,‘知识理应是造福人类的工具,不分贵贱’。教令院负责运行的职能,一为‘教’,二为‘令’,两者相结合,无形中对知识进行了垄断,也对知识划分了阶级。”
赛诺抱起双臂,略一颔首,对提纳里的观点给予肯定的态度。
“我赞同。”赛诺说,“事物的运行起落总有逻辑,逻辑本身便是知识。艺术、运动、烹饪、裁缝、行商,诸如此类,不是只有写进指定教科书的内容才能被称得上是知识。所以我认为,安妮塔在教令院开设新学院的想法是可行的。”
卡维以手支颐,轻叹口气,目光转向沉默着坐在他正对面的男人。
“喏,作为计划发起者的家属,你怎么看?”
艾尔海森睫毛一颤,缓缓抬起眼。
他用拇指摩挲着钢笔光滑的笔身,沉吟两秒,接着揭下笔盖,直接在那张被我作为联名信带进酒馆的白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艾尔海森注视着被他微微拉长的最后一道笔划,简短地吐出五个字:“我没有意见。”
“……”
卡维用手指住艾尔海森,难以置信地看向提纳里和赛诺:“这家伙自从谈了恋爱之后就变成这样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什么事都能杠出个其一其二其三的艾尔海森吗?”
提纳里和赛诺不约而同把头一点,表示他们早已见怪不怪。
艾尔海森合起笔帽,淡淡地向卡维投去一瞥:“你与其成天将自身幻想成诡辩主义的受害者,不如尽快学会反思并纠正自己观点的狭隘之处。”
“艾尔海森你……”
诸多不愉快的回忆使我尤其害怕这两人在酒桌上点起一场辩论赛的苗头,赶忙出声打断卡维的发言,顺手将被艾尔海森签过字的纸朝他眼前推了推。
我笑眯眯地说:“妙论派之光卡维先生,来吧,该您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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