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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18章 忠而不愚（第1页）

看着含笑一脸天真，蒋舜华微微的低下头。她不知道晏忻对含笑来说有多么重要，但她绝对不会因为含笑而放弃南秦千千万万人的仇恨。可能有生之年她都报不了仇，但这一生，她都是不会原谅晏忻。

含笑是个好姑娘，然而凭着她的身份是断然配不上晏忻的，含笑向来有自知自明的，只是不知为何这一次为什么这么的执迷不悟。

“你知道吗，一朝沦为营妓便是入了奴籍，身份连青楼女子也不如……”蒋舜华眉头微蹙，她还记得含笑是如何唾骂扶桑，比扶青楼女子还卑贱的身份，她也能安然接受吗？

一国公主，青楼女子，营妓……她何尝不是一落千丈，身份尊贵又如何呢，终究逃不过命运的安排，都有普通人的情绪，躲不过生老病死！她自出生，便被加诸了太多，而含笑却是简单的，她可是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何必硬要给自己那么多的磨难。

“我清楚我在做什么，若是不试一试，恐怕我这辈子也没有接近他的机会了。木槿，你要帮我……”含笑满眼期待的望着蒋舜华。含笑知道自己姿色平平定然入不了晏忻的眼，但蒋舜华不同，即便是有扶桑，她也一定会得到武华王的喜欢。

如果是她，她不在乎与她共享同一个男人的宠爱，因为她相信她与蒋舜华之间的姐妹情谊。

“恩，我尽量。”蒋舜华眼神有些闪躲，但是含笑却没有顾忌那么多，听见她答应便已经高兴的不知所以，紧紧握着蒋舜华的手说道：“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木槿，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姐妹！”

蒋舜华微微一笑默不作声，她从来就不信什么姐妹情谊，何况日后她与含笑会是对立的。母妃曾经告诉过她，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情谊只能维持在有共同厌恶的人以及深爱不同的男子，否则再是要好的姐妹也会反目。

她与好笑能有多要好，不过是含笑自以为她们二人都厌恶着扶桑，喜欢的男子不是同一个罢了，然而事实是否真正如含笑设想的那般，连蒋舜华自己都无法确定。

“狱卒大哥，麻烦你行个方便，这些银子能拿去吃些好的，我就跟木槿姑娘说几句话，不会给您添麻烦的。”正在这个时候，将舜华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眉头微蹙有些吃惊。

“行，你麻利点儿，这里面关押的都是太后娘娘要的人，出了什么错我可担当不起。”拿人的手短，那狱卒虽是如此说，但还是领着温月进来了。

“放心吧，绝对不会有什么差错的！”温月嘴上虽是应着狱卒的话，可眼睛却一个劲儿的往老方里面张望，直到看到蒋舜华一切都好好儿的她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狱卒把温月领到牢房跟前，蒋舜华忙走上前：“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有多远走多远吗？”

“原本是已经走了，但是我……”面对蒋舜华的质问，温月神色有几分紧张。

蒋舜华料到万香楼这几日会出事便提前让温月做好准备，给了她一些值钱的首饰，让她趁着万香楼乱作一团的时候离开。万香楼里有很多无辜的人，但她不是神仙救不了那么多的人，唯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救出那些无辜的人。

“但是什么”蒋舜华冷冷的问道，但是双眸里却满是期盼。

温月还显得稚嫩的脸庞微微一愣，她没想到蒋舜华会如此生气：“但是……我不想丢下你。木槿姑娘，我知道你我曾经是鸢尾姑娘房里的丫头，你对我多少有些防备，但是我是真的已经把你视作自己的主子了，这世上哪有撇下主子不管奴才。”

蒋舜华紧蹙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她果然没有看错温月。忠心却不愚忠，懂得为主子分析利弊，跟在鸢尾那样轻浮浅薄的人跟前，实在是屈才了。

“我算是什么主子，日后成了营妓入了奴籍，就再也没有翻身之日，跟着我也只会拖累你。”蒋舜华紧紧的攥着拳头，即便从前她是一国公主，入了奴籍，便永远都是奴。

“不管主子是什么身份，永远都是温月的主子，姑娘，请你不要丢下我……”温月一把拉过蒋舜华的衣袖，双眸里满是祈求。

蒋舜华原本一直藏在袖子里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温月的手，借着宽大的袖口将一直攒在手心里的一个荷包塞到温月手里，温月疑惑的看着蒋舜华吗，并没有声张。

蒋舜华赞许的看了她一眼，有的事情她是不想让含笑知道的，而温月却不同，有的事情交给她去办，她很放心。

“听说鸢尾已经成功当上了齐大将军的妾，到底是万香楼出去的姐妹，这个是我送她的贺礼。上天眷顾她是因为她命好，好运与厄运从来都是此消彼长，好到极致，厄运也就要来临了。”说完蒋舜华又凑近温月的耳朵低声耳语了几句，连一旁的含笑都没有听到。

温月谨慎的点点头，小心将蒋舜华交给她的荷包藏在袖子里。蒋舜华左右又与温月说了几句，直到狱卒过来催促温月才离开。

含笑只听蒋舜华要给鸢尾送什么贺礼，便气的不行：“就你心地善良，鸢尾把咱们害的还不够惨吗，还有常妈妈，虽说常妈妈不是大善人，但对咱们也都是极好的，若不是那个鸢尾，她怎么会死！你还想着给她什么贺礼，你，你气死我算了！”

蒋舜华默默不语，任凭含笑发泄。但是她显然忘记了这个牢房里关押的不止是她们两人，含笑只是一时气急，心直口快才说了这些责备的话，可在别人眼里，蒋舜华便不是含笑所说的心地善良了。

“哼！这位妹妹看着眼生的很，想必是才到万香楼不久。你一定还不知道吧，咱们美艳无双的木槿姑娘那可是万香楼有名的好人缘。”牡丹听见了她们两个的对话，用帕子擦拭着额上的香汗，轻蔑的笑着说道。

“是啊，从前是毁了容的扶桑，再到如今成了齐将军小妾的鸢尾，木槿姑娘可真是会捡高枝巴结。”另一个人忙接过牡丹的话说。

她们闲来无事总是爱说些闲话，蒋舜华原本就不爱理会她们，然而她们却更加变本加厉了。

“你们胡说什么，你们从来都妒忌木槿，扶桑是罪有应得，至于鸢尾，上天会收拾她的，要你们瞎操心，若是再敢胡说，信不信我让你们的脸变得跟扶桑一样！”含笑见她们一个个的都针对蒋舜华，顿时火冒三丈，她指责蒋舜华不过是气她太好心，连害她们到如此地步的鸢尾都惦记着，实在也是怕她枉费一片好心。

众人听着她的声音十分熟悉，再加之方才说的话，便也明白眼前的人是谁了。

牡丹仔细打量着含笑，清秀的面容叫人耳目一新，跟从前那丑样子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含笑啊。你的脸，哦……明白了。原来你如此煞费苦心的伪装，原是等着做营妓的这一天啊，哈哈哈！”

听了牡丹的话，含笑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众人也都被牡丹的话惹得哄堂大笑。营妓是奴，比青楼女子卑贱百倍，且永远都没有脱离之日，含笑费心伪装保全清白，在万香楼出事的时候走得远远的也便罢了，偏是主动送上门去做比青楼女子还要卑贱的营妓。

“含笑你当真是好志气，也不枉你与木槿姐妹一场，以后在那里也好有个照应，保不齐你们两个谁就搭上武华王了呢！”牡丹一番冷嘲热讽让含笑面红耳赤，旁人不会管她对晏忻的一片真心，更何况牡丹从来就不喜欢蒋舜华与她，如今有可以奚落她的话柄，没那么容易放过含笑的。

“那就借牡丹姑娘吉言了，我看牡丹姑娘还是对含笑友善一些，毕竟小女子都是爱记仇的，难保以后飞黄腾达了会重提旧账，到时候我们怎么对付你，可就说不准了！”蒋舜华终于不再沉默，笑意盈盈的看着牡丹说道。

牡丹被蒋舜华逼得哑口无言，看着一旁的含笑低着头不多言，冷笑一声：“木槿姑娘提醒的对，不过有些话含笑姑娘也得听着，这论姿色你比不过木槿，论才情……啧啧，一个从小跟乞丐混在一起的野丫头，奉劝你一句，还是好好的当木槿身边的一条狗吧，她有肉吃，总会赏你一根骨头！”

蒋舜华即可阴沉了下来，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牡丹这么明目张胆的挑拨含笑与她的关系，她实在不能忍。将舜华刚想上前与她理论，便被含笑拉住了：“算了算了，不必与她多说！”

含笑拉着蒋舜华在一出角落坐下，牡丹自讨没趣便也不再多言，继续与旁人闲话去了。

蒋舜华打量了一眼众人，万香楼里的人都在，只是唯独少了扶桑。龙都大街小巷都流传着晏忻与扶桑的风流韵事，想来是单独囚在别处……看着含笑一脸天真，蒋舜华微微的低下头。她不知道晏忻对含笑来说有多么重要，但她绝对不会因为含笑而放弃南秦千千万万人的仇恨。可能有生之年她都报不了仇，但这一生，她都是不会原谅晏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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