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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晋为贵人

婉昭底子好，床上躺了一天身子就没那么疼了。她抱着襁褓不断地打量着，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女儿长得确实好看，至少没有遗传到康熙大爷那双细长丹凤眼，而是遗传了婉昭自己杏眼，还有小小鼻子小小嘴巴，可爱得很啊！

“小主擦擦脸吧。”莲心递来一条丝帕，“公主也该叫乳母抱下去了，小主也要用膳了。”

“嗯。”婉昭有些恋恋不舍地摸了摸自己女儿小脸蛋，“我跟德贵人早产事情，皇上已经叫人查出来了吗？”

“是有些眉目了，只是听说事关三藩奸细，皇上不叫奴婢们随意嚼舌根。”莲心回道，“听说内务府换了一批官员，还打死了不少各宫殿伺候包衣。皇上也生了大气，把自己关乾清宫好些天了。”

三藩？内奸？包衣奴才？婉昭有点摸不着头脑，抿了一口温水才道：“你意思是，宫里有跟吴三桂等人联系内奸，而且还买通了一些包衣奴才宫里兴风作浪，这才害得我跟德贵人？”

“大约也就是这个意思。好此次事件查明得，皇上风行雷厉地处置了一大批人，听说已经把那些个人都抓进刑部大牢里去了。”莲心端来鲫鱼汤，“小主放宽心就是，皇上不会允许有人谋害皇嗣。”

原来皇宫也有不安定因素啊。婉昭喝了两口鲫鱼汤便不要了，要知道她讨厌就是鱼汤腥味，就算放再多姜葱辟腥，她还是能喝出来。而且这天气太热了，喝热汤只会出汗，她这个坐月子人又不能洗澡，闷了一身反而臭。

“我再睡一会儿，你下去吧。”婉昭道，“屋里还是有些热，叫人再端两个冰盆上来吧。公主那儿也注意防热，但冰用量就要仔细点了。”

“是。”

等完找出了月子抱着小公主去给太皇太后以及皇太后请安时，已经是九月初了。巧合是，今天也是德贵人带着孩子来给两位后宫大牌女人请安问好日子——康熙正忙着处理前朝事情，德贵人阿哥抱给谁养还不能确定。

比起婉昭女儿，无疑德贵人阿哥得座女人注意。婉昭也不恼，明显这场见面就是让孩子出来晃一晃而已，叫人把孩子抱给太皇太后跟皇太后瞧过以后，就让乳母抱去后殿了。她可不愿意为了满足这些女人窥探愿望而让自己女儿受罪，这么热天还混着胭脂水粉味道，她女儿肯定受不住。

“妹妹身子可好了？”德贵人也叫人把孩子抱下去，才转过头来笑着跟婉昭寒暄，“那日事出突然，我跟妹妹一样一直坐月子不得见人，想跟妹妹说声抱歉也得等到今日才行，连累了妹妹，让我内疚不安了许久，好公主跟妹妹都没事。”

“都已经过去了，再提也没什么意思了。”开什么玩笑，内疚能弥补个什么？说什么抱歉，有本事你就等到我元和殿说呀，太皇太后面前说这样话，不就是存心让我一定原谅你么？怨不得婉昭这样心理阴暗，德贵人现是一副“有子万事足”样子，得意洋洋小模样，看得婉昭就牙痒痒。

德贵人现确实有些小得意，毕竟自己生是个儿子而淑常生只是个公主，可是一想到自己以后大概不能生育，她又有些暗自神伤和惴惴不安，不过按着皇上透露意思，此番生育以后大概就要升她为嫔了吧？这样她就能亲自抚养自己孩子了。只要孩子她身边，她就不算没有后路。

皇太后大概是没听出什么，太皇太后倒是微微皱起了眉。她对德贵人向来没有什么不好印象，觉得她好歹也是服侍了儿子孙子几年人了，可现一生下个阿哥就开始有耀武扬威念头，想想就觉得小家子气，只是自己孙子喜欢她，太皇太后也不好说什么，只道：“你们两个都吃了不少苦头，身子还得好生将养才是。”

“是。”婉昭起身谢过太皇太后关怀，“奴婢谢过太皇太后赏人参。”

太皇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到底是郭络罗家女孩，比包衣出身那些大方懂事。

给两位至高无上女人请安后五天，旨意就下来了。德贵人所出阿哥抱去给佟贵妃养，婉昭所出皇六女则跟她自己想一样交给了宜嫔，这也让婉昭松了一口气。同翊坤宫内，她以后看望女儿也就方便了。

宜嫔倒有些阳奉阴违样子，毕竟是自己妹妹经历千辛万苦才生下来孩子，她怎么会这么直接就抱过来呢？所以孩子一个月里头有一半时间还是跟婉昭过，康熙大爷这件事上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

比起松了一口气婉昭，德贵人就是欲哭无泪。皇帝晋封圣旨未下，孩子就要抱去给佟贵妃，将来就算她做了一宫之主，孩子只怕也是要不回来了。她身子有亏，以后不能生育，皇上对她宠爱难免会减少，以后她要怎么过。而且她还不能抗旨，还得笑眯眯地“谢主隆恩”，转身哭了一场把孩子给送走。

“咱们小六长得真好！”宜嫔拿着拨浪鼓逗弄着小六，“眼睛圆滚滚，小手小脚也强壮有力，看着呀就叫人放心。”

“多亏了林太医还有几位嬷嬷呢，我已经叫人赏了银钱，也算是谢过他们劳苦功高了。”婉昭现已经可以很熟练地把孩子抱住了。她不怎么喜欢嬷嬷们把孩子用襁褓包得紧紧样子，这么热天气要闷出痱子那可不是好玩。婉昭宜嫔这里时候索性就把孩子手脚都放开，给她穿一条开裆裤，裹着柔软通气小尿布，抱怀里轻轻摇着。

“听说了吗？德贵人病了。”宜嫔叫人把孩子抱去喂奶，才放下手中拨浪鼓道。

“病了就病了呗，姐姐说来做什么呢？”婉昭也略有耳闻，大概是伤心过头才会病倒吧，“她孩子刚刚抱去佟贵妃那儿，她能不难过吗？再者她那身子……”

“就是因为小阿哥抱过去了，她知道自己大概是要不回来了，便叫人寻了些养身偏方一日不落地服着，大概是吃错了什么东西这才病倒。”宜嫔笑道，“从前听闻皇上有意封她为嫔，可现一点音讯也没有，估计她也急了，想着这样做指不定能养好身子再给皇上添上一儿半女呢。”

“那也不该拿自己身子开玩笑吧。”婉昭摇了摇头，“她这是糊涂了。”

“给宜主子，给小主请安。”木槿进来道，“钟粹宫那儿传来消息，说纳喇贵人有孕三个月了。”贵人纳喇氏，监生常保素之女，跟宜嫔是同一批入宫，只是她们住地方离得远，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就是了。

“知道了。”宜嫔抓紧了手中帕子，“沐心，去准备贺礼吧。”

婉昭见宜嫔眼底似乎有水光泛滥，便叫木槿也回去准备贺礼，自己则坐到宜嫔身边拍了拍她手表示安慰。

宜嫔看着婉昭，突然轻轻一笑，脸上满是酸涩。

“看着姐姐这样，我心里就难过。”婉昭把小六留宜嫔那边，算是转移她注意力不叫她再想纳喇贵人有孕事情，“姐姐身子明明很健康，怎么就是不能怀上呢？”连她这个平日都不怎么被召幸常都走运怀上了，宜嫔圣宠优渥，但一直没有喜讯传开，真不正常。

“小主别想那么多了，仔细伤身。”王嬷嬷劝道，“宜主子大概就是想太多了，一直不能放宽心，才于儿女情分上无缘。小主平日多跟宜主子说说话劝慰一下吧。”

“也只能这样了。”婉昭摸了摸自己还有一点点肉小肚子，“嬷嬷，去传膳吧。”

“是。”

婉昭坐到梳妆镜前打量着自己。怀孕时候小黄斑已经消退了，脸上多了几分女人妩媚，再也不像一年前那样有些稚嫩。她才十七岁就已经是一个姑娘妈了，想想就觉得好速度；可惜老公不是她一个人，两人之间还没有爱情可言。后宫里女人都是为儿子为争宠而活，婉昭可不想变成这样。康熙大爷对她好她受着就是了，如果是忘记了她，她就安安稳稳守着自己孩子过日子。

不过第二天，康熙就表明了自己存感：晋封婉昭为淑贵人。

封了贵人以后，年例俸禄什么都比常时多上一倍，首饰珠宝也要添上一笔，婉昭自己带进宫来某些绸缎也派得上用场。重要是，除了两位贵妃、七个嫔位还有赫舍里庶妃之外，婉昭终于跟其他女人平起平坐，那些个常答应见了她都得问安行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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