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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做梦（第1页）

黑洞洞的，静悄悄的。

从高处坠落的失重感与女子那张瘆人的脸带来的刺激令他近乎发狂。

再睁开眼，那无边的黑暗已消失。

原来是梦。

游云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长舒了一口气，两只手松开了胸前因过度惊恐攥紧的被子。

回想脑海中那一幕幕，梦里的一切是那么真实，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

那神秘无边的黑色地带，还有那个七窍流血的女子，尤其是忽然睁开的流着血泪的眼睛，都清晰地印刻在记忆中。

恐惧与压迫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的，哪怕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后怕。

还有最令他不解的一点：总觉得石板上的女人熟悉的很。

他轻拍了两下脑门，怎么都想不起来。

自己无缘无故做了个这样的梦，游云不解，随即又感谢它只是个梦，不然现在身处何地、是生是死都未可知。

作为一名信仰马克思主义的英语老师，什么鬼神之说不必放在心上，但这大千世界无因由的诡闻异事多了去了，还是持有敬畏之心的好。

游云起床，本打算洗把脸，摸了摸汗水浸透了的头发，索性又洗了遍澡才出门去学校。

接下来的这几天，游云时不时就会毫无征兆地流鼻血。他自己没太放在心上，不外乎是火气大，过阵子兴许就好了，还是办公室同事的话提醒了他。

都说白血病会频繁地流鼻血。

游云心沉了一下。细想这几天的确睡眠食欲不太好，说是火气大流鼻血，可也太勤了，一天两三次的鼻血让他有些心慌。

这个病都有些什么表现？他打开浏览器输入“白血病早期症状和征兆”。

这一搜索给他浇了盆冷水，自己的症状就跟网上的描述差不多啊！

游云有些无所适从，一边尽力的安慰自己“症状相似又不代表着确诊”，一边上网在县医院挂了星期六的号。

晚上，他躺在床上忐忑不安。

这一天连上课都是心不在焉的，明天会等来一个好结果吗？一夜辗转难眠，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明天的检查像宣判命运的时刻，直至凌晨才浅睡过去。

早上游云正迷迷糊糊的睡着，就感觉到嘴边一下挨着一下的刺痛。

痛感虽不明显，但能清楚的感受到有个粗糙的物体正摩挲着自己的脸，嘴角，下颌。

甚至闻到了酸臭，味道不重却令人极度不适，混合着血腥味刺激着游云的嗅觉。

困意尚在的他不情愿地眯起眼睛。

一双黄棕色的圆眼正对着他，黑色的瞳孔亮的放光，看到他醒了便停止了舔舐的动作。

“玄奎，别闹”，游云嘴里嘟囔着。

这只黑猫像是听懂了他的话，没再用舌头去舔嘴角，却开始“喵喵喵”地叫个不停，尖锐又洪亮。

这声音已经是游云无法忽视的了，他从床上坐起来，困意散了一大半。

对着蹲坐在床边的玄奎，哑哑的道，“大清早的叫什么呢，是渴了还是饿了？”说着便欲起身到客厅给它添粮。

看着这猫瞪圆眼睛始终盯着自己的脸，那架势就像瞄准了猎物的猛兽，他觉察到有些不对劲。

伸手一摸，坏了，这会儿他是彻底清醒了。

原来是夜里睡着的时候又流了鼻血。他蹭的到处都是，不光脸上，枕头、床单、被子，无一幸免。

他麻利的把自己收拾干净，又把弄脏的床单被罩拆下来扔进洗衣机。

一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刚好够去医院。不过还是要动作快点，万一错过了这次预约，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排上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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