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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陈鹰要调职事很传开，领域广告公司里人事调动近期也频频。基于半年业绩考核人事调整也进行中，而魏扬实习期也结束了。

三个实习生里，领域原本计划留下两个，魏扬是其中之一，但魏扬表示了要离开另谋他职意愿，刘美芬觉得非常可惜。这天中午她请魏扬吃饭，顺便问问他究竟是个什么打算，她还是希望能说服魏扬留下。

可没想到，魏扬跟她说了大实话，竟然是他想追求米熙，所以觉得这个公司呆下去他会没有立场和勇气做这事，他觉得自己有学历肯踏实干，找份合适工作不难。

“合适是不难，可是满意却不容易。”刘美芬觉得魏扬还是太冲动了。“你以为找个好工作会比找个好对象容易吗？”

魏扬不说话，他这段到处投简历，也参加了学校组织双向招聘会，教授也说帮他推荐，但他看了看各方面条件，确实都没有领域这边好。

什么事都怕比较，一比较就会有心理落差。原本有工作就是不错，但他已经领域实习，马上就能转正，这种情况再跟别公司比，要说他心里没什么想法和遗憾确实不可能。重要他跟米熙没什么进展，起码不是他所希望进展。他们依然能够说说笑笑，依然保持着联络，但他就是觉得跟米熙有一种不得亲近感觉。就好像是——距离感。嗯，对，应该是这个词。

初惊艳，倾倒感觉，接触交往之中似乎有一些淡去，那种淡去不是说米熙不漂亮不可爱了，他依旧觉得她很漂亮很可爱，依旧每次看到她都会心动一下，但没有当初义无反顾了。魏扬说不上是为什么。可能每一次他都觉得非常美好开心相处，后却得知米熙那头不是那么一回事，那种失落失望是让他很受打击，颇有种他太自以为是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如果米熙就表现出不开心不愉跟他爽爽说清楚也罢了，但米熙没有。她好像还是乐意与他交往，乐意与他聊天，她对什么都好奇，对他也没有推拒排斥态度。一开始他不觉得，但时间久了，又经历过夜市之后，他长了教训，开始渐渐觉得，米熙与他，或者该说，与其他人，都客气有礼相处愉，但是——有距离感。

这种距离感让他有些没信心没把握，但米熙没什么别反应，依旧对他笑盈盈，又让他觉得也许是他多心，他想太多。但也就是想太多，他那种一见钟情义无反顾受到了压制，他其实也会想他当初真是太冲动了，说是当初，其实时间也不过才过去一个多月而已。

时间真是奇妙，闪电般地爱上一个人，速冷静反省。

但他回不了头，就算他有些后悔，他想他还是不能留下。心里虽是摇摆不定，可他觉得面子上真是过不去。难道他还能跟米熙说，我后悔了，我不愿意放弃这个好饭碗。这样显得他很没骨气，好像他当初对她说那些话都是骗她哄她，可是他没有。他要用事实证明他没有，他也是有骨气。他做到他承诺，他没有丝毫对她不起地方。

所以陈鹰说得对，他确实太年轻，太意气用事了吗？魏扬对着刘美芬微笑，他知道刘姐是真心为他想，真心挽留他，其实他不过是个实习生，他不会觉得自己有多重要。他对刘姐是感激。

“容不容易，总归还是要做。我既然决定了，还是不要轻易回头吧。”魏扬看着刘美芬，忽然觉得年轻就年轻，年轻好，就是不像刘美芬那样顾虑重重，与其衡量利益左思右虑，不如听从心意。就像他喜欢米熙，就是喜欢了，不为别，只是喜欢。工作也一样，如果有叽叽歪歪杂念觉得这里呆得不能舒心，那条件好又怎样。他刚毕业，机会还很多。

他把这样想法说了，有雄心壮志，有年轻愿景，刘美芬笑笑：“没关系，我能理解，那就祝福你了。过几年，你也会理解我现想法。”

经历过，就会理解。理解单纯喜欢只是喜欢，理解志气只是志气，守住底线，保有原则，那志气有时候还是可以妥协。刘美芬看看魏扬那帅气脸，她想他以后会明白，工作跟爱情道理是一样。有些，可遇不可求，有些，遇则当求之。

魏扬和刘美芬这顿饭吃得很愉，魏扬觉得这段日子压心头犹豫摇摆都散去了，想太多真不是什么好事。刘美芬答应给同行朋友联络一下，为魏扬做推荐。她想起自己刚入行时候，那心气跟魏扬还真有点像。不过现，她做什么决定都会多考虑一下。像魏扬这么大胆地喜欢就说追求，她还真是不敢。

吃完了饭，魏扬接到同事电话，说让他帮忙餐店买个饭，刘美芬就让魏扬先去，自己买完单就回去。魏扬谢过，走了。刘美芬拿了账单，正要去前台结账，却见自己身后卡座位置同时站起来人居然是吴浩。他笑眯眯地，显然刚才她与魏扬聊话他都听见了。

两个人一起去结账，各自掏钱包。刘美芬一边付账一边下意识地没给吴浩好脸色：“干你这行都习惯了人家背后偷听吗？”

“偶尔遇上话，不好意思冒失窜出来打扰，只好偷听了。”吴浩笑得没脸没皮。“我们有时也得跟踪别人，技能全面。”

刘美芬白他一眼。

付完账，两个人都回公司，不巧又一路。刘美芬没说话，吴浩却是积极主动：“那个偷拍你跟老大吃饭，是个记者。之前有个事，他跟踪我下面一个同事去老大那，同事机灵直接开过去了，那记者却起了疑心，总觉得老大那可能能挖出什么来。也是闲得贱了，跟了几回，没什么太好写，就拍些照片编故事。鲜那边买通。我们已经处理了，他还拍了不少照，不会再发出来了，放心。”

刘美芬这下不好意思再板脸，只得说了句“谢谢”。

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这么巧大中午，居然一个电梯里就他们俩。吴浩又笑，刘美芬也不知他笑什么，不理他。

“你喜欢老大？”吴浩突然问。

刘美芬一惊，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没等她开口，吴浩又说：“我什么都不会说。我明白。”

“明白什么？”

“工作跟爱情一样，合适不难，满意却不容易。”吴浩重复她话，刘美芬看着他，吴浩笑笑，“可是有时候满意不难，合适却不容易。明智人都不会轻举妄动，我懂。”

刘美芬想了想，又说了句：“谢谢。”

“不谢。”吴浩懒洋洋靠电梯壁上：“其实我们年纪也不大啊，这才几年，年轻又单纯勇敢就都没了。真是羡慕魏扬啊，虽然觉得他会撞南墙吃痛，但还是羡慕他，你是这样想吧？”

刘美芬没说话。电梯门开了，吴浩楼层到了，他冲刘美芬笑了笑：“再见。”迈出电梯，他朝办公室走，电梯门他身后关上，他拿出手机，调出从记者那搜夺到照片，那是刘美芬对陈鹰微笑侧脸。吴浩笑笑，把手机收进口袋里，自言自语：“我也是，挺羡慕他。”

魏扬当然感应不到自己会成为别人羡慕对象，他有挺多烦恼，下定决心是一回事，烦恼存是另一回事。他想他应该摆脱那些负面情绪，不要着急。他还年轻，米熙也还年轻，他工作上努力奋斗，也慢慢调适他与米熙距离。他想他是很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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