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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已偏西,夕阳在荒凉的小镇里最后渡上一层萧瑟的微黄,飞白等人已经沿着小道离开龙城朝着东辰赶回去。www.pinwenba.com品★文★吧
颜清寒站在望亭台上看飞白一行离去,表情肃然,手里的剑被握得很紧,风带着砂粒,许久颜清寒才吐出一口浊气,转身离开了望亭台。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独自上高楼,有人楼上愁,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长亭更短亭,何处是归程?
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颜清寒叹了口气,身影被树木遮掩。
华服的贵公子在山脚的亭子里等着颜清寒,见颜清寒下山来,立刻起身迎了上去,满脸带笑,“王弟,这次若找到锦钥龙脉,我们复国有望啊。”语气里带着狠戾。
“颜天玉,我叫颜清寒。”颜清寒没有理会颜天玉刻意的笑,只淡扫了一眼闻莫,一旁玄色衣服的闻莫不动声色的冲颜清寒点了点头。
颜清寒牵过早已备好的马,欲要上马,远处却传来马蹄声,带着滚滚风尘,那人朝这疾行过来,稳稳落地,目光锁在颜清寒身上,冷声道:“你随我来。”
颜天玉有些不悦,走到颜清寒面前道:“哪来的老头,多事……”
话音未落,颜天玉的胸口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猝不及防向后退去,颜清寒抵住颜天玉的背使他稳住身形。
颜天玉显得有些狼狈,漂亮的脸上带着狭促,脸涨得通红,冲后面的护卫吼道:“给我拿下。”
“住手。”颜清寒神色一冷,闻莫立刻朝那些护卫迎去,挡住护卫的路。
颜清寒朝对方抱拳,“齐老前辈。”对方正是齐君莫,颜清寒可以对周围的任何事物保持冷漠与不恭,但和飞白有关的一切人和事都保持着十二分的上心。
齐君莫冷哼一声,背手朝远处一片林子走去,颜清寒提着剑也跟了过去,二人一前一后,保持着沉默。
等到走得够远了,齐君莫突然转身一掌朝颜清寒打去,颜清寒匆忙避开,但左肩还是被对方的掌力震到,捂着肩朝后踉跄退去。
齐君莫一直阴沉着脸,“这一掌是替飞白还你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齐君莫是个刻板的老头,飞白看来更觉得这老头脾气古怪总是表现的特别正经,活得一点乐趣也没有,但事实上也不可否认,齐君莫是个护短的人。
飞白是他的孙女,外人没有任何资格伤害飞白。
颜清寒也不还手,低笑一声,“该。”这笑里带着无可奈何。
齐君莫紧绷的脸有些缓和,缓缓道:“你是颜立本的儿子?”
颜清寒点头默认,齐君莫又道:“既是他的儿子,便不该与纳兰家往来,招惹飞白。”
颜清寒看了眼齐君莫,许久才淡然道:“那我便是招惹了,又能如何?”眼神里带着别样的嘲讽,语气不温不火,毫不畏惧对方严厉质问的口气。
二人间长久的沉默,齐君莫忽然笑了,连叹三个“好”字,“当初纳兰胜退出朝堂,带着飞白离开纳兰家其中也不乏你父亲那件事的因素,纳兰家总归是对你颜家有愧的。”
齐君莫心里自然是清楚当年的事,当年颜立本作为护国将军出战,在与玉池国的战役中为护城中百姓性命,弃城不舍,带着百姓转移至平林关。
后来此事被揪出,朝中东林党一致认为颜立本属于通敌,联名上奏,毕竟颜立本的身份太尴尬,他是天池国的三皇子,天池国与锦钥交好时,颜立本成为锦钥长公主的驸马,自与天池国开战,再加上他弃城不守,颜立本更成为朝中诟病的中心。
而锦钥帝担忧颜立本手握兵权产生叛变之心,也顺水推舟斩了颜立本,即便纳兰胜多加劝阻也于事无补,锦钥帝命纳兰睿炎监斩,这使得纳兰胜心中更加抑郁,愤然辞去官职出京隐居。
“呵。”颜清寒低声笑叹:“时势所逼,怨不得纳兰家。”话中带着看淡一切的平静,毫无波澜。
“你真是这么想的?”齐君莫有些讶异,重新打量颜清寒,抚着胡须道:“屠龙卷拿去干什么,你我心中都知道,老夫也不点明,但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了你父母的本心,还有,飞白那个孩子,你莫看她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但她心里定是乱作一团的,只是嘴硬不说而已。”
思及飞白,颜清寒的眼神有一瞬间柔软,他道:“也许什么都不告诉她,是对那人最好的保护。”
“或许那人并不需要你的保护呢,她要的只是和你一起面对。”齐君莫的眼神别有深意。
颜清寒是聪明人,一点即透,愣愣的看着齐君莫,许久才道:“等这件事了结,晚辈一定找个机会告诉她真相。”
齐君莫脸上带笑,拍拍颜清寒的肩,“希望你不会让飞白失望。”
……
这次二人的交谈大约有一个时辰,颜天玉在亭子里等的很不耐烦,来回踱步,一咬牙就要朝颜清寒的方向走去,被闻莫的剑挡下。
颜天玉显得有些气急败坏,骂道:“你别忘了我是颜清寒的大哥,狗奴才。”
“我只听命于公子。”闻莫话不多,冷冷的看着颜天玉,颜天玉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重新坐回石凳上。
许久,颜清寒与齐君莫一同走了过来,齐君莫牵了马走了,颜清寒上马,颜天玉凑过来有意无意问道:“那老东西和你说了些什么?”
“与你无关。”语气淡漠,颜清寒策马,闻莫随后跟上。
颜天玉眯眼,看着公子冥的背影,眼中有抹狠辣,颜清寒,我现在不动你,等找到龙脉我要你为今天的高傲付出代价,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这种性子,也难怪你父亲死的不明不白,其中的曲折你又能知道几分?
上马对着护卫吼道:“还不跟上。”话音落,荒凉的黄土地上又被马蹄带起滚滚风尘,待马队逐渐消失,被卷起的风尘在夕阳下缓缓落地,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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