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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错乱（第1页）

牧子醒来，呆呆地看着窗外，是晴朗的天气。带妈妈出去转转，也好。牧子打理好一切，将母亲梳洗好后，推着轮椅，走向公园。

上京的“立辉公园”始建于民国时代，距现在也有三四百年的时间了。它最著名的就是晚春那波湖水，能随着阳光的移动而变换颜色。牧子想起，妈妈似乎当年最爱这湖水的颜色，说过“风乍起，吹绉一池春水。”这番滋味最为美妙。牧子淡淡地看着这片湖水，去回想，那片记忆。

“湖水？总不是花红柳绿之地，而是生机凋亡之处，原本翠绿的柳叶，也不得不枯黄落入水中，不复往日。”

“哦。师兄，既然生机不存，为何你还要将松柏，柳竹种在湖边呢？”

“一切归于尽，果熟亦当堕，合会必当散，有生必有死。生死之间不过是光阴，生，未尝可喜；死，也未尝可悲。生死循环，本来就是自然的道理。禅师说过：“人之生灭，如水一滴，沤生沤灭，复归于水。”

“......师兄，人死了，会活过来吗？”慕云呆呆地坐在湖边看着微微泛起的波纹。“会的吧，我相信。”他的身旁是一位静静躺在草地上的少年，名叫天鉴，比慕云略大几岁，显得成熟自在，一手拿着一片枯黄的树叶，放在自己的眼前，透过叶子，看见的是泛着肃伤的光，不刺眼，却刺得心痛。

藏经阁下，天鉴默默地打开阁门，直直地遥望见那本青色的书。仿佛自己看见了家“家？我早就没有了。我现在只有你了！”天鉴紧闭双眼，猛地睁开，却是一道银光。气息凝重，有千钧之势！青色经书仿佛知道他的呼唤，周边青色的气流缓缓流动，将其余经书吹的散乱不堪，“我回来了！！”天鉴对着天书喊叫，身上银光大作，继而传出他近似癫狂的笑声，“原来只是这样？！天理不公，天也，你错勘人事枉做天！”继而，天书变得暗淡，青光渐渐减弱，天鉴的气息渐渐变得平稳，时而浮动，时而狂躁，法力于周身乱窜。牧子站在阁外，看着漫天星斗，夜中星陨如雨，原本五星聚于东井，现散落天地四极，牧子看得出来天象异变，应该就是由这本书而来。

“逆徒，快退出经阁重地，自去戒律院领罚！！”一位老僧身着布衣袈裟，右手一杵金刚明王杖，左手一串檀木佛珠，口中念着佛经，浑厚的法力将刚才的一切生生镇压下来。“我错了”天鉴跪倒在地，双手环抱双膝，嚎啕哭起，哭声响彻群山。慕云听见，却觉得这哭声没有半点悲伤，却是十足的欣喜，那是一种解脱，是一种大仇将报的兴奋！！慕云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运气法力直上经阁。灵惠寺三万弟子尽被惊醒，将这座山团团围住。天鉴在哭中突然转成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这群道貌岸然之人，还称自己普渡众生，为这本书不择手段...真是为你们的佛祖争脸啊！！”天鉴跳起，右手金光流动，“老秃驴！这是你教我的，我还给你！”一掌佛门的“伏魔金刚掌”，力破千斤，直向老僧面门而去，老僧视若不见，金刚杵直击地面，一阵劲风而起，，借风力巧妙地卸下掌力，天鉴转身，又是一招“罗汉翻天拳”，将金刚杵生生顶开，“老家伙，看来你是繁事境吧，真是不够看的啊...”“逆徒，汝区区灵体十重，何来资格放肆......”“我说有，就有，我让你死，你不得不死！”天鉴眼中闪过一道银光，翻身化拳用指，直点老僧浑身大穴，老僧白眉一挑，周身金色佛光流动，隐隐间幻化成金钟镇压，布衣袈裟静止不动，却仿佛如钢铁般不可入侵。天鉴视若不见，左右手皆是各式指法，所点穴道毫无章法，檀中，至阴，气海.....每一指威力不大，只有手指与袈裟相接时所传来的，仿佛刀剑相接的声音。然而，牧子看着天，发觉有些不对。此时慕云急忙的赶到这里，见天鉴与老僧打斗，心中也无其余办法，也想不明白，为何天鉴师兄会如此发狂，早上的那般心平气和，现在的近乎癫狂“简直是两个次元的”牧子就在那里默默地吐槽。然而，此时他们两人都在望着天空，满是繁星，在天鉴每出一招之时，便会有一颗星辰急速闪动，随着天鉴指法越来越快，天空星光愈发闪耀，慕云和牧子都意识到什么，齐声喊道“不好，其余师兄弟快走啊！！”天鉴嘴角微微翘起，用手擦去自己的血迹，说道“天书知此，助我一臂之力，天意，天意啊！你难道忘了天书的来源了？老糊涂啊！”老僧眺望星际，正对东方苍龙七宿，“苍龙已成，无力...回天...”老僧一时竟然呆住，天鉴站在藏经阁顶，一手遥指天际，“吾，慕天鉴！必以天书，成万世真神，平天下事！违令者，天道必罚！”

“慕家！！？”慕云呆住，不是....还有他？方丈，各长老就在一旁静静看着，并不出手，只是看着这漫天星光，还有这个神色恍如天神之人，仿佛在想着什么。天鉴见无人敢出手，一手挥动，苍龙从游走天际直下人间，星光霎时黯淡，老僧呆坐无力克敌，只等着葬身龙下。然而，天鉴此时大口吐血，双手血流不止，而苍龙也渐渐变得虚无，“此子修为不够，却想调动星辰，若是已入境，那么七师弟命便难保啊。”住持淡声说道。天鉴在龙身散落之时，他的身影也渐渐变得虚无，“我永远记得，你们干了什么，一次不成，我便会有第二次，直至你们挫骨扬灰，灰飞烟灭......”继而，一切都变得正常，只是那本天书，不再发出青光，只是如同一般的古书，静静地接受岁月的洗礼。

很快地，六个月过去了，慕云每日习武，练体，天资非凡的他也进入到了灵体十重的境界。师门对他也是十分重视，各式灵丹妙药纷纷送来，然而，慕云不食一个，他永远也忘不了天鉴师兄离走前的那个眼神，如同那天的天空，无色无光，留下的是生存的本能，自己的意志仿佛在那个光芒无法照耀的地方哭泣。

慕云被允许进入藏经阁，精读各卷经书。慕云行走在经书间，满是墨香，一本本被外世认为是天下绝学的书，就这样被慕云忽略，因为，他听不见书在需要他。它们是死的，无法让我这个活人更加拥有生活下去的渴望。只有~~~

慕云不可避免的走向了那本已被尘封的“天书”，暮云同样听不见它的呼唤，然而，在那一刻，星空重新被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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