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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觉得她可怜!她也…她也不需要我可怜。”
“亏你还知道。”钱一一一看着自己的指甲,“沈茜茜,说直白点儿吧,你现在就是作。以前你追顾恒的时候,不知道他喜欢你,一心只想着让他喜欢上你。现在好了,知道他喜欢你了,偏偏他身边又有个商微,更重要的是…你满脑子想的都是突然离开的陈申杰。”
最后三个字,钱一一说的极慢极重,就仿似三下重锤,一下一下打在沈茜茜心上。
“是不是觉得陈申杰离开得太突然了?是不是觉得心里特难受?是不是觉得他应该会一直陪着你的?”
三个“是不是觉得”说得沈茜茜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恭喜你啊沈茜茜,你快要移情别恋了。”
这句话堪称得上点睛之笔。见终于点出这个了,钱一一松了口气。她端起水杯,大饮了一口,呼,累死我了。
“我…移情别恋了?”沈茜茜脸上的表情不是茫然,而是仿佛被说中了一般的震惊。
钱一一见她这呆愣的模样,从钱包中抽出一张红票子,往桌上一拍,戴上墨镜,起身,“走。”
“去哪儿?”
“去找该找的人。”
另一边,顾恒坐在床边,静静地守着仍然昏迷的商微。
医生说,“长期服用止痛药和安眠药,身体已经产生了抗性。”
长期服用吗?看着静静躺着的商微,顾恒嘴唇紧抿,眼神有些复杂。
他知道,自从那次手术之后,商微的身体就不是很好,还因为抽取骨髓留下了心病,总是胸口痛。在美国的时候,他带她去看过医生了,医生也解释不清楚,只能归咎到心病上。
她的心病,终归是因为自己吗?
顾恒轻叹。
床上的人眼睑微动,慢慢睁开了眼。
“醒了?”
“恩。”
“要喝水吗?”
“恩。”
顾恒起身,倒了一杯水,扶起商微,动作轻柔。
商微侧眸看他,嘴角微微有弧度。
喝完水,顾恒将枕头竖起,让商微能靠着。
低眸沉默了会儿,商微开口,“我很羡慕她。”
“恩?”顾恒在床边坐下。
“茜茜,我很羡慕她。”商微微笑着,“不单单是因为你爱她,还因为她的勇气,追求你的勇气。”
顾恒沉默。
“她性格单纯,性子直,所以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了便不会顾其他,只要能表达自己心意的事情,她都会去做,都有勇气去做,这些是我没有。我总是在意太多,在意别人看我的眼光,在意你看我的眼光,在意我自己的面子,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倒追女,却没想到最终竟是卑鄙的要靠着愧疚感激来绑住你三年。我总是想,如果…如果我也能像她那样光明磊落地去追,或许就是我了。”
这段话她同沈茜茜说过了,可毕竟沈茜茜不是顾恒,不是自已利用感激绑住的顾恒。今天看着顾恒的背影,她只觉得害怕,害怕再这样下去,会被隐埋在心底最深处的对自己的鄙夷给压死。
她一直这样安慰着自己,如果她足够勇敢,如今就是她了。这是她明知道卑鄙,却仍然能够坚持的最大动力。
一次一次被鄙夷压得呼吸不过来,一次一次被疼痛折磨得死去活来,一想到或许就是她了,她便能忍过来,坚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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