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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含羞蔓中（第1页）

等他们两人都下来后，我喝道：“站远点，别过来。老子真是看错了人。猴三，你究竟是什么来历？”

猴三对那黑衣人施了个眼色。那人在远处找了张椅子坐下，从衣袋里掏了只烟出来，自顾自地抽起来，似乎眼前的一切跟他没什么关系。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关节特别大，像是肿起了个包。这种情况，说明他是个不好惹的练家子。

我也坐到了老妈旁边的椅子上，问：“你是想放火呢，还是想杀人呢？”

老妈打断我的话，说：“废话，杀人放火本就是一起的。”

猴三听后，嘿嘿笑道：“哎呀，大家何必如此呢？我也是有说不出的苦衷。正奇，姨，你们别气我。其实，我对你们也算尽了情谊了。”

这话说得我坐不住了，怒道：“狗屁。真是狼子野心。我家真是白养你了。你要真讲情谊，就跟哪吒学学，把骨头连肉都剔了，你是吃我家饭长大的。”

这话说得是够狠，但猴三似乎没什么反应，倒是那个黑衣人听后，把烟头往地上一扔，嚯的一下站了起来。猴三赶紧朝他挥挥手，示意别管。那人这才又重新坐下。

我冷哼了一句，说：“狗仗人势。”

猴三说：“大家都冷静下吧。正奇，你可能不知道。我家上下几口人，都拜你家所赐，就剩我一个活口。说起来，我跟你们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现在，也不过就骗了下你们而已。要是知道了我的来历，我家恐怕就绝后了。”

合着这猴三也是那些马匪的后人？我听得有些迷惑。按我妈说的，我爷爷爷爷解放后就金盆洗手了，躲避追杀了几十年。这猴三再怎么说，也是1970年代生的人，和我差不多大，那时候我爷爷已经是个教师，怎么还可能杀他全家啊？

今天的猴三倒是像换了个人，语气没有以前那么轻浮油滑了，透着一份似乎从血海深仇里走来的沉重。

看着我满脸不相信的样子，猴三又说：“正奇啊，我也感激你家对我的养育之恩。你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兄弟，如果没有上几辈子的恩怨，有你这个兄弟真是福气。可惜，我有我的使命。我不想对你和姨下手，我只想拿走一个东西。”

老妈恨恨地说：“早没了。我是白痴啊，会留在家里。正奇也别信他鬼扯，我们家哪欠他们什么人命，你爷爷虽然做过段马匪，但那也是好几十年的事情了，也跟我们无关。这小子，我就奇怪了，哪儿冒出来的。我就知道一点，他到我们家来，绝对没安好心。”

猴三说：“姨，无论什么情况，我都还那么叫你。我们两家的恩怨，的确跟你和正奇无关。但那的确是事实，不容狡辩。我再说一次，那东西在哪里？”

我说：“啥东西啊？老妈，他要就给他吧，我家不差他。”

老妈冲我吼道：“白痴。你别看他说得好，你给了，我们还有命不成？而且真不在我手上。你爸带走啦。不然他装死躲个什么呀。”

我还有一点没明白，便问道：“先前你烧我们南山的老房子干什么呀？合着你就宁愿毁掉，也不想要啊。要不我们答应你，替你毁了，大家各退一步，你拿不着，我们也拿不着。”

猴三露出了几分诧异，说：“我烧那房子干什么？那绝对不是我。再说了，那房子也是我小时候住过的，我能烧吗？”

照他怎么说，烧老房子的不是他啊。那……我感到脚底开始发麻，还有一拨人在跟踪我。

猴三像是证明我想法似的，又继续说：“是了，一定是他们了。对他们来说，那东西毁掉的价值，比得到更大。还好，他们是最近才知道你们的，不然就太危险了。”

他还有点心有余悸的样子，好像在替我们担心。管这孙子屁事，假惺惺的！

“我看，正奇，你甩掉的人恐怕是他们，这新房子，我也没打算烧，你放心。我很佩服你在路上的机敏，可惜你还是差了点火候，哪甩得掉我这位朋友啊。”说完，猴三看了眼那个黑衣人。

敢情我弯弯绕绕地做的一切，还是被他识破了啊？那黑衣人不仅仅是有身手那么简单了。我在掉肉怪人那里碰见的蒙面黑衣人，不知道是不是他。

我一跺脚，问道：“说，你是怎么跟上老子的？”

猴三却没直接回答我，他把我的话更看做是故意拖延时间。他眯起眼，反而问了我另外个问题：“你就不想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东西？”

“对啊，”我撇过头问老妈，“他是想要我家的什么东西？”

老妈冷哼一声，“你就让人家绕着你的鼻子走啊？没出息的东西。”

我说：“事情一样一样来。孙子，你究竟要的啥？”

“你记得那个老吕的故事吗？”猴三看着我，又一字一句地说：“人……皮……山……海……图。”

什么？那图还在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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