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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虎符（第1页）

“晚夕给曾祖父请安。”于晚夕进屋行礼道。

“起来吧！你可还在气我？”老景阳王无力的斜倚在床榻上，定定的望着重孙女。

“只是想不明白罢了。”于晚夕淡淡的说道。

“四丫头啊！你的祖父，是我这辈子教养出最得意的孩子，也是最不让人省心。他呀！幼时，可淘气了，学什么都很快，给他请的先生，被他气走了好几个。”于洋溢陷入回忆里，露出和煦笑容，使得虚弱惨白到几乎近透明的面庞微微有些泛红。

“那时，老夫的脾气也不好（实际是上追的儿子满院跑），一气之下，就甩手不管了。后来，皇兄（高祖）不得已就把他接到皇宫亲自教养，谁知那小子不过半个月就被送了回来，还送了个先生。”说到此，嘿嘿直笑。

“呵呵，老夫猜，肯定气的皇兄没法子。咳咳咳咳……”笑着笑着，突然喘不过气，于晚夕快速到桌边，倒了杯一直备着的白开水，扶起曾祖父用手给他顺顺气，小心翼翼喂其喝了些水。

缓过来的于洋溢摆摆手，示意于晚夕他还好，露出肃穆的神情，浑身颤抖的说道：“正武二年，他们三个全都折在平洲，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就这三个孩子呀！他（指正武帝）一个也不放过。”

于洋溢盯着房顶，半晌，惨然一笑道：“教养你父亲三人时，逼不得已，生生把你二伯给毁了，唉！你大伯气的来找我讨说法，那时他们兄弟三人相依为命，感情就像如今你们兄妹一般。后来，他们无意间知道当年的事情，你大伯开始变得沈默寡言，二伯也放纵自己，你父亲更甚，四处游历，就是不着家。”

于晚夕没发一言，静静地聆听。

“唉！苦了他们三个孩子了。你大伯有意让峰儿承袭世子之位。你二伯不会答应的，那孩子心思重着呢！他一直耿耿于怀，因当年在先帝登基时，孩童之间无心之言，害死了你祖父三人。决意要让他自己的子孙，接手景阳王府这个烫手山芋，唉！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兄弟三人只有你父亲有嫡子。”于洋溢叹息道。

于晚夕这时插嘴，问道：“二伯说了什么？”

于洋溢久久没有回应，一时间房间安静的有些可怕，就在于晚夕以为得不到答案时，老王爷才缓缓道：“那时宫中设宴……”

于晚夕听着曾祖父讲着宫中禁忌，他们祖孙谈了许久，天色渐暗才回自己的院落。

次日一早，于晚夕坐在床榻上愣愣出神，脑海里一直回想昨日和曾祖父的对话。

“当今陛下极其重视嫡庶之别，不会容你二伯成事的。峰儿承爵世子之位，是板上钉钉的事，然峰儿终是年幼，处事欠些火候，唉！五年，只要给你长兄五年时间足矣。你父亲必须出京，只有这样，你二伯才会罢手。他万不会对小辈如何。”老王爷于洋溢无奈的闭上眼睛，他这一生自小跟随长兄在战火中长大，长兄将他当儿子一样教养。正武帝登基后，因他功高盖主，不得已才让路，一退再退，然正武帝连他的孩子们都容不下。天下人只知景阳王府代代忠烈，可谁又知道三个儿子，都丧命于战场的心酸。

“主子醒了！林叔一大早就在外面侯着，说是请您去寿元堂一趟，老王爷等着呢！”说到这里，青竹不自觉露出奇怪的神情，接着道：“奴婢见他心急，想要进去通禀，林叔却执意要在外候着。”

“给我洗漱更衣。”于晚夕闻言立马起身，整理好就随林叔赶往寿元堂。

“曾祖父，晚夕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让我回来再经历一次？您可知，我宁愿重新投胎，那怕生于贫民之家，只求心安。”于晚夕好整以暇整了整衣襟，瞟了一眼奄奄一息的老王爷。她真的很想问一下曾祖父，用自己剩余三年的光阴换取她的回归，值得吗？不知将来可会后悔？可知她的恨？

“虚无大师让我看了……景阳王府的结局，你父亲一把火烧了它。你愿告诉我为什么吗？”老王爷双眼无神看这着自已的曾孙女，他不知上一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亦不知自已找她回来是否正确。命吗？什么是命？大隆冮山，不能毁在骨肉相残，不能，他不能有付皇兄，能守一刻便是一刻。

“告诉您什么，告诉您它染了多少鲜血吗？”于晚夕反复看着自己还未长成的纤纤玉手，现在多干净呀！谁能想到，洪泰十九年，那场战乱中，死了多少人，而它又会沾上多少人的血？

“景阳王府如何？您更想知道这宽广无边的大隆江山如何吧！祖母说的对，您的眼中没有子孙后代，只有这江山，我们所有人只是您棋盘上的棋子。”于晚夕瞥见曾祖父的神情就知道，不论他说的再怎么大义凛然，也改变不了他，为了大隆江山，牺牲了景阳王府四代人的事实。曾祖父，你可知你算到了开始，却忘记了人心。

“我要大隆下一代主人决策权。”晚夕理所应当道，就如拿着银子去饭馆可随意点菜一般。她知道曾祖父一定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正武帝恨他入骨，却也只能拿他子孙出气，动不得他分毫。

“你二伯不会甘心的。”老王爷无奈叹息，他不想看到皇兄子孙相残，又怎会想要自己孙辈相残。

“二伯病了，因曾祖父过世伤心过度，伤了身可好？”晚夕又加了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二伯如今可是，最至情至孝之人。”

“罢了，你答应我，会守住大隆江山便可，这是金吾卫的虎符，不可交于你父亲、兄长。切记，兵权王位不可付于一人之手。曾祖父信只你。”虽然不知夕儿经历了什么，只希望她能忘记上一世的悲痛，安然一世。皇兄我能做的仅此而已，兵权不能落旁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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