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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子晏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的筋骨好像都被打散了又被重装起来的,他目光怔然了一刻,想起来了什么,猛然想要起身。
他被一双温暖的手小心翼翼地扶住。
“不要着急起来,你需要什么?我来给你拿。”
简子晏眸光停顿,半晌才顺着那股力道靠坐起来,他看向身边。
司望扶着他坐起来,转身去倒了一杯温度适中的水,身为帝国的王,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做这些琐碎的小事有什么掉价,态度非常自然。
察觉到简子晏注视他的目光,他身形有些僵硬,眼神也特意避开了简子晏的,动作轻柔地给他喂水。
简子晏没有拒绝,喝完了之后,感觉嗓子里干裂般的痛苦减少了一些。
“你怎么知道醒过来的是我,不是虫母?”他主动开口,语气淡漠,里面夹杂着不知是无奈还是失望,“就这么孤身一人等在这里,实在是太没脑子了。”
如果他的意识已经被虫母彻底操控,在他醒来的时候,司望可能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简子晏目光下移,看向司望的胸口,他还记得那里被自己戳穿了一个多深的口子。
司望的衣服已经换了新的,胸口位置更是包裹得严严实实,一点血迹都没有露出来,甚至看不出来他受伤了。
“我知道,但我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它杀掉的。”司望似乎终于酝酿出了足够的勇气,抬眸看向简子晏,“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杀死我,那就是你,只要你想让我死,我绝对不会苟活。”
简子晏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里没有丝毫曾经的清冷淡漠,憎恨厌恶,连注视着他的时候,都盛满如履薄冰的危光,好像生怕被他拒绝和排斥。
简子晏闭了下眼睛:“你放心,我没有失忆,之前发生了什么,我记得一清二楚。”
司望的眼神十分黯淡,他倒是希望他能忘记那些痛苦的记忆,只是在看到简子晏醒来的瞬间他就知道,他没有忘。
短暂的失态和放纵过后,简子晏又变回成原来的简子晏,他心中装着帝国,装着大义,甚至装着其他人的小命,却唯独没有装着他自己。
简子晏见他不说话,知道他是无法开启这个话头,但他知道不能不提。
这个意外的到来,也许能打破全部的计划,在司望可能无法冷静的情况下,他必须要保持冷静。
这么想着,简子晏却无法控制手指微微发颤,他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腹部,声音也不再那么平淡无波。
“你……已经知道了吧?”
司望霍然抬起头,直直地看向简子晏。
令简子晏意外的是,他脸上没有丝毫高兴,反而满是惶然,他的眸光有些畏缩,甚至流露出几分祈求。
“我不知道会这样……”司望小心的试探着,缓缓覆上简子晏放在腹部的手,在没有受到拒绝之后,他喉结艰难地动了下,“它……是不是会伤到你?”
简子晏一怔,用复杂的目光望向司望。
“郝叔和白明兮之前为你做过检查,说胎儿的情况很特殊,因为我们两个精神力太强,胎儿一出现就开始疯狂蚕食你的能量,你的虚弱也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司望没注意到简子晏微妙的改变,他语气愧疚而惊惶,“我对这方面不太懂,昨晚看了很多资料,如果要流掉它的话,是不是也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损伤?”
“你不想留下它吗?这是你的种。”简子晏说,“所有alpha都是孩子控,你居然想杀死自己的孩子?”
受到信息素的影响,alpha对子嗣的繁衍无比看重,毕竟他们就是为此而生,他们甚至会比oga更重视孩子,如果司望想要杀死自己孩子的话传出去,会受到全帝国的讨伐也说不定。
这句话应该是戳中了司望的痛点,他垂眸望向简子晏还十分平坦的腹部,遮挡的眼神里满是怜爱和不舍。
但他的语气没有改变:“我爱它,就像我爱你,但它的存在会让你受到伤害,在没办法两全的情况下,没有什么能比你重要。”
简子晏的目光更加复杂。
他动了动被握住的手指,这种温暖的感觉让他想起了他握住冰冷的匕首时,也是这只手用力地握住了他,帮助他扎穿了自己的胸膛。
如果到了现在他再看不出来司望对他的感情是真的,他就是个傻子。
不是因为所谓的睡过,也不是信息素单纯的吸引,司望爱他,甚至愿意为了他杀死自己,自己的家人,以及自己的孩子。
只是这个孩子……
简子晏垂下眼,在司望又紧张起来的眼神中,冷静地说:“如果不想让我直接去见上帝的话,就不能杀死它。”
司望面上一怔,有些拿不准简子晏的意思。
简子晏抬眼,目光中浮现出一丝嫌弃,似乎在责怪他的不开窍,恍惚间这张憔悴枯槁的面容又恢复了嚣张的容光。
“你没听懂吗?我说不能杀了它,不然我会马上就死。还是说你其实本来就不想要它,才换着办法撺掇我打掉?”
“不……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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