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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饥荒来了（第1页）

其实一开始，也是谁开垦的田地就归谁，但是耐不住有个天灾**吧！百姓就只能把自己的地卖掉，然后去租别人的地来种，再缴纳租子给东家。

这样天长日久，有地的人越发有地，种地的人却就只够口粮。种地又是个看天吃饭的营生，那么大的一个大宣朝，每年总有那么几个地方发作旱灾虫灾水灾之类的，粮食没有出产，租子和田税仍然要缴纳，人吃不起饭只能到处流亡。

这些人被称为流民，到处游荡讨要食物，若是活到第二天开春就又回去种地。今年大宣闹饥荒的地方正好是京畿附近地区，于是大波的流民在数九寒天里就游荡到了京城外面。

京都是什么地方，当然不会放这些人进城，于是这些人就聚集在了京城北门外，天气开始下雪，熬不住的老幼就开始生病死亡。

傅无眠本来在编书，原本这种事也轮不到他这个逍遥王爷来管。但是陛下精神不济了很长一段时间，朝中又没有太子爷坐镇，各派官员忙着站位置抢功绩，这饥荒之事还没有流民时就呈报给了陛下，陛下把赈灾的事安排下去之后，竟然就没有后话了。

下面的人忽略了赈灾，饥民才会朝着京城赶路，古小香那几日正好觉得清闲，便带着婉婉上街晃荡，却发现没有什么货物好买，人们脸上还颇为惶惶然，问了熟识的酒楼老板才知道，原来是大批饥民到了京城门外，饿殍遍地，似乎还有死尸引发的瘟疫，上面已经下令封城了。

这件事古小香第一个想起的并不是傅无眠，而是傅无天。她知道傅无眠是个闲散王爷，所以并没有打算第一个问傅无眠的意思。

古小香也没有直接去找傅无天，这些日子她当了这么久的蜀王妃，已经知道很多事不是一拍脑袋就会有结果的。所以她决定自己先去调查一下情况。

古小香带着婉婉，换了身寻常衣服，借口要出城去接自家母亲，给城门守卫塞了一锭银子，这才偷偷地从小门溜出了门外。

古小香和婉婉穿着布衣，很轻易地就混入了人群中。城门外搁着好几个粥棚，看着正在施粥。古小香觉得有些奇怪，她听到的传闻是流民已经因为冻饿开始大量死亡，然而眼前的情形却是人们都在排队领粥，看起来一点事情都没有，不远处还有搭好的给流民居住的帐篷。

古小香不动声色地跟领取粥水的灾民搭话，说自己是城里出来找母亲的，那些灾民一听古小香是城里人，便放下防备，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这些灾民根本是朝廷故意弄出来好看的，他们都是城里的穷人，守军说可以让他们白领粥水和被褥之类，把他们聚集到这里装样子。几个心地好一些的人暗暗指引古小香，告诉她那些真灾民早已被人为地隔离在三里地外的小树林里，让她找机会到那边去找找母亲。

古小香面色微冷，拽着婉婉趁守军不备溜开了去，主仆二人一路朝北摸去，果然在小树林那面发现了炊烟。

古小香老远就看到了披挂兵甲的士兵，她也认不出这是哪一路的兵卒，只好小心翼翼地观察对方换班的间隙，然后偷偷跑到灾民中间。

这下古小香终于看到了真正的灾民的生活，好点的有个窝棚，糟糕的草垫子都没有，不管老人还是小孩都躺在冰冷的地上。很多人已经饿得面有菜色脚步虚浮，古小香还看见有几个孩子在掏地上的泥巴吃，还打起来了。

古小香一直不觉得自己多么有同情心，但是看着有人死去，其他人一脸麻木地把他们从窝棚里抬出来堆积在一处，古小香只觉得打从心底感到冰冷。

而且她真的发现了瘟疫的预兆，古小香找到几个看起来还有点力气的老人，偷偷地表明自己是城里来查实情况的人。

那几个老人也是很有经验，互相看了看，并没有声张，只是小声问古小香道：“姑娘，你说那位让你查实的大人想要知道什么情况？”

古小香严肃地道：“我们大人是直属陛下的密探，陛下怀疑赈济灾民的事有人在弄虚作假，所以着我出城查证，你们知道什么，尽管跟我说来便是。”

说着古小香把御赐给自己入宫的令牌拿出来晃了一下，老人们看了看令牌，翻身就给古小香跪下了，连连磕头道：“请青天大老爷救救我们，我们只是饿了想吃饭，想活下去，我们不是乱民啊！”

“各位快请起来说话，”古小香连忙跟婉婉把老人们扶起来，老人们喘息好久，才慢慢跟古小香说起发生的事。

原来京畿地方今年遭遇百年不遇的旱灾，受灾情况早已上报给朝廷，不知为何赈灾的钱粮却迟迟没有下来。

眼看将要入冬，大家已经饿得开始死人，百姓们便决定一同联合上京城讨粮，也是为了让陛下知道他们受灾之后无人赈济的可悲情形。

可哪里知道，他们刚看到城墙，就被一队军队以乱民为理由赶到这里看管起来，也不给他们粮食，似乎要放任他们就这样饿死。

她遥遥一看，发现城门处排队的人头攒动着，朝大路两边潮水一般地散开。古小香原地跳起来看了看，发现是一队装潢精美的马车队，约么有个四五辆马车的样子，旁边跟着威风凛凛的卫队，看不出是什么人在领头。

虽然不知道这是谁家车队，但是古小香这偷儿眼里怎么会分不出好歹，单看那马车用的鎏金描银的车辕子，再看马车上蒙的上等绸布，古小香就知道这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用得起的东西。

“哼哼！送上门来的机会，快跟我来。”古小香瞄着车队后面跟着的一众下人，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低着头在人群中跟着车队走着。

虽然让出一条道，但是这城门两边都是粥水棚子，自然就有很多的饥民，前面马车让得开些，到后面这些下人，却也不十分尊贵，饥民们就又朝中间动了动。古小香看准机会缀在下人末尾，一时之间竟看不出是混进去的，倒好像本来就是跟着的下人。

只见前面的人似乎跟守门的军队交换过了什么东西，城门便打开一条足够马车通过的缝隙，马车骨碌碌跟着进去，古小香垂着的脸上隐隐一笑，心道这进城却也不是难事。

眼看古小香和婉婉就要通过城门爱，忽然听见有人在一旁叫：“站住！”古小香心中咯噔一声，仍是低着头，却停了步子，就见眼前多了双军靴，有个男子疑惑地道：“怎么这通关路引上说好的随从三十二人，却变成了三十四个？”

古小香偷眼一看，发现那男子是个城门守备，手中拿着个条儿，他话音刚落，旁边就大步走来一个看着官位高一些的，对他道：“李六，你可数清楚了？就你这大字不识一个的，莫不要是数错了！这一行可是得罪不起的贵人。”

那李六也是个性格倔强的，上官说他数错了，他就瞪起眼来道：“却不是这么说的，我是不识字，难道数大子儿也能错？又不是成百上千的，就这么几十个人，数错了我还用过日子吗？”

那上官一想也是，平日谁不买点酒肉家用，花钱找补的账都能算清，也不至于数个人头都能弄错，于是便传话给前面让贵人暂停，把人头重新数一遍。

古小香头皮发炸，有心溜走，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城门两边官兵众多，总不能跳出来跟人家打起来。于是盘算干脆要不装作昏了头想进京的灾民，大不了被抓起来，以她的能耐开个锁逃走就是了。

她正这么想，却听见一把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难道安国公府上的人也要盘查一番才行？我倒不知大哥有这等的威仪，好歹这也是他自己的姨母，怎么就什么人都能查了？”

一直低着头的古小香抬头看向说话的人，果然看见熟悉的身影。旁边婉婉小声道：“可是主子认识的人？”

古小香点点头，对婉婉道：“何止是认识啊！简直是老相识。”

老相识？天机子明明跟她说过，古小香长这么大第一次入京的啊！除了王爷那一群人之外她在京城还有熟人？

婉婉正迷迷糊糊地想着，就见古小香大模大样地从下人群中冲着那人就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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