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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罪与罚（第1页）

低头躲开从耳边擦过的子弹，齐茂只感觉背上的衣服一紧，随即身体便飞了出去，滚落在一堆才刚刚燃烧殆尽还带着热力的灰烬上。漆黑的草灰沾满了全身，透过衣服灼痛着他身上痊愈不久的伤口。

李琳将齐茂扔出后也很快来到了他身边，嘱咐道：“你最好待在这里，我去找发shè源。”

“等一下！”齐茂一把抓住了李琳，说：“你能够确认那东西的位置？”

“我不知道它藏在哪里，不过比起在这里苦等到防御系统的弹药耗尽，我更愿意做点什么。”李琳甩开了齐茂被草灰沾的漆黑的手，又要起身。

“慢着，你不是还有通信器吗？”

“干什么？通信器已经完全跟玛葛切断了联系，没有任何作用。”

齐茂伸出手来，郑重其事地说道：“拿来，如果让防御系统产生错觉的东西真是声波的话，虽然人耳听不到，但通信器也许能接收到些什么。”

齐茂将李琳身上战地专用的玛葛通信器取了过来，接上自己耳后的小型接收器，开始调试起不同的频率。地下生态区原本就隔绝了大部分的信号，所以此时多数频率上都安静的可怕，没有一丝嘈杂声。

在防御系统能够接收的频率中快速筛选出一个区间，齐茂一丝不苟地搜索着这个范围，就连耳边从未停歇的枪炮声亦充耳不闻。

叽！突如其来的尖锐声冲击着齐茂脆弱的耳膜，令他脸上的五官顿时挤到了一起。急忙拔掉通信器，齐茂捂着耳朵将脸埋进了草灰中，似乎想让热力分散一下对受伤耳膜的注意力。

“很好，至少证明了我的猜想。”李琳冷笑道。

“你说什么？！”齐茂的听觉还未完全恢复，捂着耳朵大喊道。

“敢在那么高频率的区间内搜索声波，你本身就应该想到是这个结果。”李琳帮助齐茂按摩着耳根，继续说：“就算让你找到了又怎么样，你根本没办法进行定位。”

感觉到听力障碍有些缓解的齐茂回答道：“至少我们现在确定了那东西的存在，而不只是臆想出来的。”

“小猫臂凯上鳃式气旋发生器倒是可以搜索高频波动的方向，可惜她不在。”李琳半蹲着眺望起基地上不断跳转的枪口，如若只有一个发shè源的话，那么周围声波从产生到减弱一定会产生一种规律，防御系统的反击也一定会遵循这种规律。

“不对，我好像闻到了一些气味。”齐茂脑中想象着发shè源的样子，却发觉鼻子里似乎窜进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

“这里除了火yao味外，就数你身上的草灰味最浓了。”

“好像……是金属的味道，而且还很……美味。”齐茂脱口而出后便是一阵惊愕，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而近在身侧的李琳却看到了在他鼻尖下，若有若无地散布着点点白光。

然而李琳却没有告诉齐茂这种异状，只是默默跟着齐茂遵循他鼻子指引的方向走去，似乎比齐茂更加肯定那种气味的来源。

“鉴于伦理和人类自身的危机感，基因融合技术一直不敢在人体上进行实验，就连偷偷实验用的胚胎，也会在事后进行销毁。”

“但经过研制玛葛和生态区复原的大量实践后，我们最终发现了人类才是基因融合技术最好的载体，在这面前，低智商而又拥有单独意识的生物装甲也不过只是个笑话而已。”

“谁也不知道生物装甲这种为对抗奇摩鲁而诞生的工具，会不会进化成高智商的新生命体。如果这个猜想得以实现，那么我们就又一次亲手将人类推向了毁灭的边缘……”

合上手中的笔记，阮弦启将它悄悄放回了保险箱内。头顶的jǐng报灯依旧闪烁，玛葛机械般的入侵jǐng报声也一直没有停歇。但此时站在基因实验室内的阮弦启却没有看到任何敌人的踪迹。

“奇摩鲁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对手，也许今天我就会死在这里，但至少在死之前，我还是留下了一丝火种。”阮弦启抽开桌子取出了一叠特殊的绝密资料，抬头叹气道：“茂子，你可千万要活下去，带着新伊甸和人类的希望活下去。”

就在阮弦启要销毁手中的资料时，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声音：“罪恶的卑劣者，即使是如此神圣的地方竟然也有你们的身影。”

阮弦启没有回头，他知道此时背后正有一支枪口对着自己，但他依旧面带笑容，说道：“其实我们并没有什么区别，你们帮助奇摩鲁毁了这个圣地，同样背负着罪恶。”

“不要把我们和你这样的人相提并论，是你把那些肮脏的东西注入了人的体内，你是在为人类制造新的敌人。”

“我有我的理由，你们不会明白。”阮弦启缓缓转过身来，见到三个身影站在他的面前，同他一样都穿着研究员的衣服。

“冠冕堂皇的话就留着去地狱跟恶魔述说吧，新伊甸以有你这样的领导人为耻！”来人气急败坏地扣动了扳机，对着阮弦启的胸口shè出了子弹。

哐啷一声巨响突然传来，几乎完全掩盖住了枪声。一尊存放在培养液中的生物装甲竟然撞碎了厚达十公分的玻璃墙，阻挡在了阮弦启的身前。

子弹在淡蓝sè的巨盾上发出一声闷响，就连一个细小的弹痕都没有留下。

阮弦启无视身后发生的一切，从容地点燃了手中的稿纸。一页页资料燃着火光卷曲起来，逐渐化为了灰烬。

“也许直到千百年后，才会有人将我们的对错看清楚。”阮弦启眼中闪动着火光，伸手抓下一片飘起的纸灰，说道：“其实我们都是同一种人，在理想的火光中燃烧着自己的生命，但最终飘向哪里，却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

转过头来的阮弦启看着被生物装甲惊呆了的三人，丝毫无视他们就是刚才还是要取自己xìng命的人，轻柔说道：“相信我，我们的技术会在人类的进化史上写下重重地一笔。”

“不要听他的疯言疯语！杀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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