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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生情愫（第1页）

一切安排妥当后，学校开始了为期十五天的军训。

九月中旬的艳阳天，香樟树上蝉鸣不已，闹得人心发慌，尤其是在烈日下暴晒的同学们，除了要忍受蝉的聒噪，还要面对教官的训斥。

军训第一天，班上有两位女同学先后打了退堂鼓，因为大家还没在一个教室里上过课，班上大多数同学还不能将班群里的名字与现实中的真人对应上，小钰叫不出那两个女孩子的名字。

在先的女孩子大概站了五六分钟军姿，突然向教官报告，说自己患有疾病，不能在太阳下面暴晒，也不能进行剧烈运动，小钰看到满脸汗珠、被汗水浸湿了大半上衣的教官走向那个女生，向那个女生询问了什么，便让女生走到阴凉处乘凉，顶着烈日的同学们嘴上不说，心里着实羡慕不已。

教官回过神来，大声喊道：“以后，在队伍里，没听到口令，不准说话，不准动，有需求，就喊报告！”

同学们齐声喊：“是！”。

大概已经站了半小时军姿，教官喊：“稍息！立正！稍息！立正！原地放松！”

一阵又一阵咯咯咯咯骨头响动的声音传来，中间夹杂着一些同学的呻吟“啊——嘶——啊呀呀——”，几个男同学按捺不住调皮的天性，背着教官，故意拍打旁边男同学的腿和腰，被打的同学越疼，他们就越开心，但害怕被教官发现，眼睛总斜瞟着教官，低头憋笑。

小钰瞧得正开心，一个女生突然喊：“报告！”

教官转过头来，喊一声：“说！”

“我要请假！”一个女生双颊微红，羞答答的样子，等着教官前来问话。

教官身穿军装，大汗淋漓，身材高大魁梧，一股方刚血气，走到那女生面前，教官问了一句：“怎么了？”

女生用极其轻微的音量，弱弱的说了几个字，小钰离得远，没听到什么，教官紧接着问：“能坚持吗？”那女生摇摇头，教官脸上显露了一丝无奈的神情，随即喊：“张梦同学！出列！”

那女生低着头，迈着软绵绵的步伐走向了阴凉的地方，和刚刚出列的女生一起坐在水泥地板上，望着同学们在太阳底下进行军训，时不时聊聊天，指着退伍里某个动作出错的同学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教官拿着喇叭，对队伍里的同学喊到：“同学们！我知道你们现在很热！也很累！甚至想放弃！但是我想让你们知道，如果你们未来不参军，这就是你们这辈子最后一次军训！我希望你们会珍惜！今后你们会经历更多的累！更多的苦！流更多的汗！我们这种军训的强度甚至都不能跟那些相比，我希望你们会像现在这样不放弃！坚持到底！”

同学们听了教官掏心窝子的话，内心热血沸腾，再也没人寻找理由逃避军训，同时对教官也倍感亲近，休息之余性格比较外向的女生会拿教官开玩笑，男生也嘻皮笑脸的起哄应和。

晚上下训，小钰和室友们去学校旁边的商店买东西，碰到班上几个调皮的男生，四五个大男生，虽然叫不出名字，但是脸熟，他们居然对着放满卫生巾的货架指指点点，嘻嘻哈哈，每个人手里还各自拿了一包。

小钰和胡仙玉有些羞涩，想要假装不认识趁他们还没发现从货架侧面绕走，沈瑶依旧眼睛离不开手机，倒是真的没发现他们，这时蔡慧敏却已经走过去跟他们打起了招呼，没叫名字，直接饶有兴趣地问：

“你们买给女朋友用的吗？刚来大学，这么快就有女朋友了，真是深藏不漏呀”。

男生们认出了是同班的女同学，瞬间安静下来，哑口无言，尴尬得只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脸上尽是机械的尬笑表情。小钰她们仨儿跟了上来，男生们见这么多女生看到他们几个大男人在买卫生巾，更加羞愧不已，只想找个借口赶快离开，中间个头较大的男生灵机一动，把胳膊搭在旁边个子较小的男生肩膀上，用力一揽，把他拥入怀里，不紧不慢地说：

“张梦是他女朋友，我们来给他出主意的，同学再见！”

被控制在怀里的男生嘴巴变成了o型，一脸惊讶，想要张口说话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在几个男生的簇拥下连拖带拽着出了超市。女生们恍然大悟，原来张梦不参加军训是因为大姨妈来访，可仔细想想，大姨妈到访不至于一点军训的项目都不能参加，而且班上十多个女生，肯定也有人正处在月经期，只是没请假罢了，难怪教官在她请求出列之后说了那些话，原来是希望同学们能够坚持，不要因为一点困难就放弃军训的机会。

军训第二天，昨日先出列的女生拿了一份类似病历单的文件交给教官，教官指了一下昨天的阴凉地方，示意让她过去。

张梦同学走到教官身边，也请了假，教官又顺带问了一句：“能坚持吗？”，张梦摇摇头，教官又指了一下，示意她过去。

昨天那几个男生看到张梦离开队伍，在队伍里嘿嘿憋笑，还对着最前排的一个男生悄悄喊：“李阳！李阳！你媳妇儿！”李阳正是昨天被控制在怀里的男生。

“立正！”教官一声令下，队伍在一阵整齐的踏步声中归于安静，李阳憋着一副紧张又有苦无处倾诉的表情，想着怎么把这件事情向同学们解释清楚，还自己一个清白。

烈日当空，队伍里无论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都毫无遮掩的在太阳底下暴晒着，豆大的汗珠无时无刻不从头发里大胆冒出，然后铆足了劲向下冲锋，顺着脖子就进了脊背、肚子，染湿了同学们的衣服和裤子。眉毛、睫毛上也挂着大大小小的汗珠，掉进眼珠里，眼珠一阵刺辣的痛，教练说，那是汗水的力量。鼻子和嘴巴周围都是被汗水洗涤过的，抿一下嘴唇，咸咸的、苦苦的，教练说，那是汗水的味道。

教练曾经当过兵，那段当兵的岁月，是用无数汗水汇集成的河流，洗涤了他的身躯和灵魂。

到了休息时间，同学们兴奋地跑向统一放杯子的阴凉地带，也就是张梦两个同学休息的地方，那是一块L形的绿化带，一排郁郁葱葱的银杏凭借浓密宽大的叶子在被晒得滚烫的地上划拨了一片L形的阴凉地带，在直角处有三处凸出的三角形阴影，那是绿化带里仅有的三棵大松树形成的，同学们的水杯和装水的大桶都放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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