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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撤市（第1页）

嘉靖十一年初，小王子博迪阿剌克汗向大明提出了通贡，开放马市的请求。

兵部廷议：“小王子进贡虽有成化、弘治年间事例，但其情多诈，难以轻信，宜命总制镇巡官察其真伪。”

小王子遂以不得请为憾，遂拥众十余万人寇。嘉靖帝为此大怒，命兵部议征剿，兵部遂议上“平戎十一事。”报请嘉靖帝批准。

而正在陕西救灾，总制陕西三边军务的兵部尚书唐龙却建议：“彼夷欲假贡市以缓我之兵，我力既未可与战，不若因其欲而姑与之，亦以缓彼之兵。彼得所欲，引众而退，则实我仓廪，训我士卒，修我战具，徐观其变而图之。顺则全柔来之道，逆则兴挞伐之师，是亦用奇之法。若以为彼侵暴边障，义当致讨，则宜大集兵粮，恭行天罚，惟圣明裁断。”

唐龙的意见是，既要与蒙古族进行通贡互市，加强经济交流；又不忘加强边防，勤修战备以防敌变。

但嘉靖帝自有打算，给唐龙的批示是：“虏情已议征讨，尔为总制大臣，务要激发忠义，振扬国威，相机战守，以靖边陲，勿因循为目前计。”

嘉靖希望通过经济、资源、民生方面的限制，弱蒙古国力，达到不血刃而屈其兵的效果。所以驳回了唐龙的建议，要求唐龙抗敌。

就在此时，锦衣卫千户陆炳和东厂厂公陈洪的一次交锋，抖出了一个天大的事情——地下马市。

嘉靖帝知道大怒，恰逢唐龙抗敌救灾，银粮不足，求助朝廷。嘉靖帝派锦衣卫千户陆炳为钦差，明面上督饷督粮，实际上却是要调查马市，彻查马市，以此充实国库，就地益饷。

同时派遣东厂掌刑千户毕云为监军，协同陆炳行动，不曾想毕云被御马监孙洪孙公公控制。

陆炳先去了陕北，找的北地道上的前辈侠盗黄飞儿，得到黄飞儿的帮助，经过调查，发现马市背后的黑影重重，牵扯甚广。

陆炳得知马市确切情报后，即刻遭到白莲教和马匪的攻击，在去往宣府的路上，多次被截杀，陆炳赶到宣府后，发现他明面上督饷，暗地调查马市的事情其实早就泄露了，甚至就在宣府大营外被三千蒙古骑兵截杀。

最终逃过重重截杀的陆炳，进到宣府大营，他明白，要想最终完成皇命，关键就在是否能够找到马市，找到大量证据，陆炳决定背水一战。

他软硬兼施的劝服唐龙帮他控制住宣府军队，囚禁百名将官，逼问出地下马市所在地。

又暂时说服御马监和他合作。

暂时稳住后方的陆炳，在黄昏的血色中，带领副将李瑾和五千宣府军，向地下马市杀去。

而此时，主导各路人马袭击陆炳的东厂档头，张陌、李立三、刘彪也早就开始行动。

李立三和刘彪开始“清洗。”各种对东厂厂公陈洪不利的证据，而陈洪真正的心腹张陌此时正在小王子博迪阿剌克汗的营帐内，将陆炳的身份全盘托出。

小王子听了张陌的介绍，沉默片刻，道：“如此说来，此人还真是个人物。”

张陌点点头，道：“听我家督主说，陆炳这人，从小就聪慧过人，少年老成，而且性格坚韧。”

小王子道：“既然他本人能力超群，又有如此深厚的关系，为何如今不过锦衣卫千户？”

张陌沉稳道：“这才是他可怕的一面，皇帝刚登基时，就要对他封赏，被他拒绝了，坚持考过武试，才入朝为官，而且之前一直隐藏实力，不露声色，如今突然爆发，让我家督主都措手不及。”

“这就是你们汉人说的‘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吧。”小王子叹道：“蒙古人说，最可怕的狼不是一直露着獠牙的，而是耐得住饿的。”

“嗯。”张陌点头同意，把话题拉回主题，道：“小人此次来，是希望大汗同意暂停马市，待事情平息了，再开市，不然彻底暴漏了，以后就再也无法继续开市了。”

小王子犹豫半天后，道：“你真的认为就凭他一人，就可以控制整个宣府营数万兵马？”

“我确定他可以。”张陌点头道：“首先他掌握大义，大明的官员也许会为了捞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不会有多少人真的敢叛国，何况，还有三边总制唐龙，他并不和我们一心，会帮助陆炳控制军队。第二，陆炳有足够的智慧，和能力控制并杀死那些对他来说不可靠的军官。第三，陆炳手下，能人异士多如牛毛，打败您麾下勇士的那个大个子，不过是他的一个普通护卫罢了。对陆炳这个人来说，从他个人能力，到他的背景，都决定了，这样的事情不需要考虑他能不能做成，而只需要考虑，他做成了我们应该怎么应对。”

小王子听了张陌如此肯定，揪了揪胡子，道：“那先生的意思，是一定要撤市？”

张陌点点头，道：“不错，而且是尽快！”

“唉！”小王子叹道：“我族刚刚熬过寒冬，正需要物资，如果撤市，何时可以再开？”

张陌安抚道：“待陆炳回京，我们就可再商量开市之事，到时候，各种贵族所需的物资又会滚滚而来。”

张陌见小王子眉头稍缓，继而说：“如果此时不立刻撤市，到时候真的被陆炳抓住马脚，恐怕就再无开市之时了。”

小王子听了这话，终于下定决心，道：“好吧，便听先生的，本汗刚要派兵马前去马市布防，既然如此，便让他们去协助撤市吧！”

张陌点点头道：“事不宜迟！”

此时，已夕阳西沉，太阳还留在地平线之上的半张脸，憋的通红，倔强的不肯认命。

张陌跟着小王子派往马市的五千轻骑，往马市奔去，他要亲眼看到整个事情如何结束。

而此时的马市，已经染上一丝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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