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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红桃A（第2页）
少年沉默了几秒，说：“她很独立。”
他的唇角习惯性地上扬着，眼睛如同黎明前夕被沉默笼罩着的黑暗密林，无法化开的灰色雾气徘徊在树枝之上，遮掩了里面发生的一切。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有意为之吗？”
芥川没有否认。
“你在一点点地剥离那些和你有关的人的影响，让自己陷入彻底的孤独之中。”少年眯起眼，目光一瞬间仿佛穿越了空间，直直地看向那双一模一样的灰眼睛，“你将我从身躯中剥离开来，因为疯狂本身也是一种情绪。”
“人的想法是会变的，大导寺君。”
少年的眉头动了一下，无不讥讽地说：“然而你的骨子里就深埋着固执的决心，即使在打开盒子前直觉已经向你发出预警，可你却一味地遵从自我的固执，强行释放出了灾祸。”
“别忘了，你在这个世界上最无法骗过的人就是我，米斯拉先生。”
芥川的喉咙轻微地动了一下，眼睫微微地颤动着，染上了洁白的雪花。
“你看，我目前为止还不是孤独的。”他缓缓地笑了。
少年倏而沉默了下来，杯中的茶水一圈圈散开细小的涟漪，他盯着这同心圆状的涟漪，眸色似乎也被染上了翠色的绿。
“我会继续关注武装侦探社的动向的。”语调回到了一开始的平静，所有的情绪都被掩在心底，“晚安。”
“晚安。”芥川合起手机，看向刚刚经过身旁被撞了一下的几个醉酒的男人。
“嗝，哪来的毛头小子不看路啊！撞到哥们几个你想怎么样？”醉醺醺的男人们搭着互相的肩膀，个头高大肌肉彪悍，肩膀上印着奇特的花纹。“不知道这片区域是哥们的老大罩着的吗，变戏法的黄皮小子，今天哥们几个就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刺鼻的酒精扑面而来，其中一个男人抬手就要往芥川的脸上砸去。
然而少年却在即将被拳头砸在脸上之时以一个巧妙的动作飞速地避开了，寒风吹动着他身上那件长袍鼓荡，如同风中猎猎的旗帜。手腕一转，扑克牌成扇面散开，在遮蔽了对方的视线的同时，身形再一次闪开。
几乎是那几个男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视野被花花绿绿的扑克牌挡住了，而脖颈和膝盖这类脆弱之处却遭到了重重的撞击，长袍飞扬却如同蛇一般异常灵活，任由男人怒吼着大叫却连布料的边缘都无法抓住。
几乎是顷刻间，男人们就被压制在地，其中两人因为脖颈的痛击直接晕倒，剩下一人因为关节被卸掉也只能躺在地上哀嚎。
厚实的鞋底踩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啪啪的清脆声响。
芥川走到男人的面前，眼底如同静默的黑海，没有任何波动。右手握着枪，枪口顶在男人额前。
“这是你的吧。”他一只手拿着从对方怀中得到的伏特加的酒瓶，拔开盖子，冰冷辛辣的酒液对着男人的脑袋浇头而下。
一直到整瓶伏特加都被倾倒干净，芥川随手将酒瓶一丢，手腕翻转，枪从手中消失，一盒火柴出现。
“我听说，俄罗斯的伏特加可以直接作为汽车的燃料。”
他从里面取出一根火柴，慢条斯理地擦出火光。那点火光在黑暗中如同一盏明灯，但在男人的眼里，却如同地狱来临的恶魔，张开血腥的大口仿佛要将他吞噬殆尽。
“俄罗斯的冬天真的太冷了，让我稍微取个暖，你应该不介意吧。”
芥川半蹲下身，食指捏着点燃的火柴一点点地逼近，吓得男人涕泪横流，而他的肩膀被少年用鞋底压着无法动弹。
“求求您放过我吧看在上帝的份上宽恕我吧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对您做任何事了……”
火光依旧在逼近，一点点地向着男人被酒液淋湿的衣领逼近。
男人闭上了眼等待着被灼烧的死亡。
啪，一声细微的轻响。
男人战战栗栗地睁开眼，那根闪烁着火光的火柴落在距离他仅仅一手指不到的地面，而少年却消失不见。
他吓得一骨碌爬起来，也不管另外两个被打晕的兄弟就立刻跑走了。
旁边昏暗的小巷口，斜靠着墙壁的芥川压了一下头顶的礼帽，身上的长袍吹动的如同张开的黑翼，而他则伫立在阴影深处，眼底铺陈着纯白的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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