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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头学习的、站在过道跑闹的、报团聊天的……所有人都放下手头的事情,面无表情地盯着陈泽,全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一个人试图打破这难以言明的沉默。学生们心照不宣地彼此交换着眼神,每个人的眼里是嫌恶,是厌烦,是不屑,恶魔的低语在每个人心头传递着。
“我来是想问一件事,”陈泽笑了笑,对学生们的眼神毫不在意,“你们班茉莉的死,有人知道内情吗?”
没人说话。
“那我换种说法吧。你们班里,有谁参与了对茉莉的霸凌?”陈泽眼底闪过一丝寂冷,缓缓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半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从课桌站了起来,她面容姣好,举手投足间仿佛带着目空一切的骄傲。女生嘴角扯出一个不屑的笑:“这位叔叔,警察已经结案一段时间了,我们的嫌疑全部被排除,更何况,你是什么人,有资格在这里质问我们?”她尖锐的眼神在陈泽身上上下扫视,充满着上等富人对蝼蚁穷人的蔑视。
“身上连一件名牌都没有,有什么底气站在这里说话!”
“赶紧让他出去,打扰我们学习,我还要考哈佛呢。”
“就是……”
女生的言论像是潘多拉魔盒,勾起所有人心底的罪恶。恶毒的,不堪入目的言论从这些不过十三四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涌入陈泽耳中。
一个矮小的男孩,嘴里吊着根棒棒糖,翘着二郎腿对陈泽嘲讽道:“等你学出警察证再说吧,到时候我们都毕业了,哈哈哈。”
全班哗然大笑。
全员恶人啊……陈泽对此充耳不闻,只是一遍遍扫视众人。他这时发现,角落里坐着个畏畏缩缩的女生,手指扣着桌子上的洞,怯生生的默默注视着自己。陈泽没有从她的眼睛里读出恶意。她的课桌堆满各种垃圾,脸上涂着难看的涂鸦。
他将这个小女生的容貌默默记在心里。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朝众人挥手告别:“希望你们能开开心心待着这个学校里,”他又顿了顿,“不要毕业,免得出来祸害社会。”然后转身离开教室。
这群初中生们被陈泽突如其来的“祝福”堵的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待陈泽走远,怒骂声再次响起。
邻桌将纸团使劲扔向角落里小女生的头,她似乎习以为常,没有反应,似乎在想着什么。
“喂,马琪,想男人呢。”一个高个子男生上前一脚踹翻她的桌子,大大小小的垃圾随着课桌倾倒在地上,一片狼藉。
男生冷冷俯视着她,说道:“今天嘴巴倒是挺严实,作为奖励,我给你一脚吧。”说完,周围聚集的男生都咯咯笑起来。
陈泽离开教室,他没有离开学校,转而来到林茉莉被抛尸的观景湖。湖面波光粼粼,纯净得像一面镜子。湖岸被警察布设的隔离带层层包围。他盯着湖面,沉默半晌,这片湖区的一切痕迹都随着时间而抹除,陈泽意识到自己无法在这里获取到任何信息。
等等!凶手可能是将她杀死后抛尸在此处。为什么不是校外的某处荒山野岭,而是如此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呢?
是为了便利,因为凶杀地点距离这里很近!陈泽很容易变推断出这一点。他朝着不远处看去,距离这里最近的,正是教学楼。
…
晚上八点钟,放学铃响起,学生熙熙攘攘地从校门口出来。大多数学生都结伴而行,商量着一会去哪个高档场所消遣。陈泽四处寻找着,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形单影只的,白日里缩在角落的小女生,她低着头,披散着头发,匆忙赶路,一副怯弱的模样。
他上前挡住那小女生的去路,沉声道:“跟我走,有些事情想问你。”
小女生似乎被吓了一跳,吓得把头埋得更低了,双腿不自觉颤抖起来。过了几秒才敢抬头,见是陈泽,眼底的惧怕才小了一些,她乖乖点头,一路跟随陈泽来到了附近咖啡馆。待小女生小心翼翼坐下,陈泽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马琪。”小女生老实回答。
“关于林茉莉的死,你知道一些内情吧,说说看。”陈泽脸上浮现出招牌式的微笑,鼓励她说出事实。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马琪眼中闪过犹豫,低头躲避陈泽的视线,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
“你若是不想说,就不会跟我过来了。”陈泽看着她笑了。
马琪似乎内心挣扎了许久,才终于艰难开口道:“我,我说。其实我第一眼看到哥哥你,就知道你和很多人都不一样,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想知道真相,还茉莉一个公道的,所以我相信你。”
马琪顿了顿,接着道:“我和茉莉是闺蜜,因为性格相近,都比较孤僻安静,所以很快便走到一起。她家庭贫困,学习成绩却很优异,被作为学校特招生来到初二四班。同班同学各个家世显赫,所以看不起茉莉这个凭成绩进来的乡巴佬。”
“起初,同学们只是孤立排挤她,并没有做出过分举动。但在某一天,学校安排我们班到观景湖畔绘画写生,只有和茉莉被人安排在教室打扫卫生。而当同学们从湖畔回来,去写生的所有人,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眼中充满恶意地盯着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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